他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只能坐在病床前无声地声讨自己的无用。
在临死前，林嘉努力露出了一丝浅笑，安慰他不要难过。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是终点，而是开始，也许以后还会相遇。
牧星河只是垂下了眼，保持沉默。
以后的他，还真的是他吗？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浮云罢了。
他只是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了下林嘉有些发冷的脸庞，轻声说道：“嘉宝，你是自由的。”
你是自由的，你只是从我的世界路过，却让我的世界从此缤纷。
我妄图留下你，却忘了你是天上的仙子，注定不落凡尘。
我从未拥有过你，你永远是自由的。
而我，始终是孤独的使者，注定在人间徘徊。
睫毛轻颤，盖住了那双悲伤死寂的眼睛。
林嘉死后原本以为会是直接回到空间站，却没想到依旧停留在这个世界。
只是变成了魂灵的形式。
因着魂灵还未完全修复，她的魂灵呈淡淡的透明色，隐隐约约漂浮于空中，看不真切。
她询问系统是什么情况。
一向无情的系统此刻也染上了几分恐慌。
从冰冷的机器声中居然能听到一丝颤抖：“宿主请勿急躁，问题正在排查中，请稍等。”
滴...滴......滴.......几声滴后，系统彻底断联了。
任凭林嘉怎么呼喊都不出现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林嘉有些无奈的盘腿坐下，双手托腮看向牧星河。
此刻的他像破碎的瓷娃娃。
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落了一地。
骨子里流露出一股子绝望的悲伤。
虽然林嘉做了那么多任务，但是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离开后的世界。
她想，这样也好，哪怕再过几个世界，她应该也还能记得他吧。
见着牧星河半天没有动静，她有些好奇的飘了过去，以另一个视角重新看到自己的尸体。
对她来说是有些新奇的体验，她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到自己的尸体，有些微妙。
因病掏空身体的尸体确实不好看，破败的身体失去生气后显得更加枯槁惨白，肋骨突显，颧骨凹陷，早已失去了曾经的活力与光泽。
这副样子林嘉自己看了都有些瘆人，也不知道牧星河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陪在她的尸体旁边。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林嘉杵着脑袋看向他。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那种同等的喜欢程度。
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也不清楚怎么去爱人。
爱不是天生的情感，而是一种技能，但她却没有掌握过。
她站在旁边胡乱思考着，眼角随意一瞥就看到了牧星河眼角那行止不住清泪。
哎呀，别哭了。
她有些着急的想要伸手去抹掉他的眼泪。
手指却穿透了他的脸庞，无法触摸到。
忘了，她现在已经是魂灵了。
但是那行清泪似乎顺着那未曾触摸到的手流到了她的心里，火辣辣的灼烧着她的心。
她有些不适的揉了揉胸口。
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怎么她的心也开始痛起来了？
她不知道，但是又无法离开牧星河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