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逾闻言愣了愣,唇角笑意渐渐淡去,若有所思:“我这几天影响你睡觉了吗?”
傅辞看着人无所谓的样子,怒道:“不然呢?”
秦逾摸摸自己鼻尖,有些歉疚地道:“啊,对不起。”
傅辞烦躁地摆摆手:“行了,你去吧。”
秦逾敏感地察觉到人情绪有些不太对劲,说道:“是我动作太大,吵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应该是最后几天出去了,那这几天我睡外面吧。”
傅辞琢磨着那个“睡外面”。
“随便你,别吵到我就行。”
秦逾看着人的暴脾气,有些莫名。
“睡了睡了。”说着就赤脚回房间。
秦逾说:“明天周六没课。”
傅辞:“?”
秦逾站在原地,看着人的背影问:“你睡吗?”
傅辞:“???”
睡什么?和谁睡?
傅辞一时被问得噎住,恼怒之余转过身一脚往人腿上踹去。
秦逾眼疾手快地抵住傅辞的力道,钳住傅辞的手腕,微微蹙眉,问道:“你干嘛?”
傅辞前顶膝盖,往人小腹踹去,秦逾侧身后退一步收腹,傅辞膝盖似乎顶上了棉花,使不出力。
秦逾沉下眸子,看着人:“你怎么了?”
傅辞全身被牵制得死死的,只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脸。”
秦逾:“什么?”
傅辞剜了人一眼,噤了声。
秦逾也有些生气,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直视着傅辞的眼睛:“我是说,你要是不睡,我带你去看良溪山的景,今天十六月圆,据说还有特殊星象。”
秦逾生气的样子,傅辞有幸见识了好几回。
大学里,几乎所有人对秦逾的评价都是“脾气好,性格好,不会生气”。
秦逾平日里,的确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谁知道他曾经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秦逾又问了一遍:“去吗?”
傅辞琢磨着秦逾的话,应声道:“好。”
傅辞动了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直被秦逾压制着,此时此刻的动作,就像被人抱在怀里一样。
他甚至可以数清秦逾有几根眼睫毛。
这个姿势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傅辞尝试着挣脱出来,秦逾却越抓越紧。
傅辞:“......你放手。”
秦逾垂眸看了看人,慢悠悠松手。
傅辞小臂上被人握出了几道红印。
傅辞说:“那你等我,我去换衣服。”
秦逾点头。
傅辞奇怪:难道是自己推测错了?那人每天大半夜其实是——出门看风景?
什么神经病啊。傅辞骂道。
快速套好衣服,傅辞跟着秦逾骑自行车上路了。
凌晨的天很黑,月儿又圆又高,星辰无规律地铺满了天空。
路灯点亮夜色,温柔的淡黄色渲染得整条公路的氛围缱绻起来。
早春夜不是很凉,深夜骑自行车的经历傅辞还是第一次拥有,凉风习习地卷入衣领,却在剧烈运动下不觉寒冷,只觉惬意。
田埂四围一片黑暗,农家屋舍亮着星星点点的光,青山草垛此刻都是漆黑,让人觉得它们好似都静止了。
傅辞迎着风,问道:“你这几天晚上,都来这了?”
秦逾回应:“不一定,哪有景去哪,学校要搞摄影比赛,得多选景。”m.X520xs.Com
傅辞闷声回忆着秦逾这几天的行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拍了几张了?”
“挺多了,这几天良溪山有景,拍完修好图就一起交。”
傅辞看着秦逾背上鼓囊囊的背包:“好。”
良溪山到了。
良溪山下有座良溪桥,古朴小木桥,傅辞站在桥上,拿出相机,拍了一张月与远方天际交融的景,四下屋舍俨然,一条水流颜色与天空融为一体,像是银河。
傅辞看着秦逾拍照的模样,眉峰上扬,嘴唇微抿,显得专注又柔和。
傅辞看了几眼取景框内的图像,每每傅辞觉得很可以的,秦逾还是不太满意,走走停停爬上山顶已经过了很久。
傅辞看着天空,喃喃:“逾逾,哪有特殊星象?”
秦逾瞅了一眼腕表,道:“大概三点半,还有十多分钟。”
傅辞说:“那我们在这干嘛?你还要拍哪?”
秦逾放下相机,用手袖擦了擦面颊上的汗。
“不拍了,等。”
说完就找了处干净的地儿席地而坐,挑选着方才拍的照片。
傅辞把头凑过去看了几眼,只觉得每一张都很有意境。
青年又想了想,专注地开始架相机找最佳角度。
傅辞坐在地上,看着人忙活,黑色连帽衫几乎与沉沉的黑夜融为一个颜色。
傅辞问道:“你经常出来拍星象?”
秦逾沉吟:“嗯,有好看的景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