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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一场繁花,一场落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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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觉得他是背叛她,如果是致命一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有娀,而秦砚不会死。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她一个人等他却等来了鸱尾,等来了他消失,等来了哥哥的离开。

她骗走青鸽,支开心月狐,劝走郁离子,其实她并不是多么怕她忽然死了,她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活着?但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要好好的。

她心里很乱,她其实一直故作欢颜,不曾释怀。

她的心口一直有一片旁人无法触及的贫瘠之地,那里黯淡无光被黑暗笼罩,瘠薄的地里唯一生长的植物是夕颜,花开荼蘼;唯二的活物是夜莺,泣血高歌。

可是夕颜被鸱尾夺走了,夜莺也随他一起消失不见了,仿佛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只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秦艽草。

所以她选择孤身远走,给她一点时间,或许她会想清楚。

后来,她抛弃了自己的姓名。

蒺藜,伴随夕颜和歌鸲也消弥于世间了。

这一日宫翎早早用过午膳就出门了,昨日里她找到了一小株养筋续脉的药草,她觉得那周围应当还有,毕竟那药草是丛生,但寻到的时候天色不早了,她只得作罢,今天再去。

丛林间杂草蔓生,初春的午后有温煦的阳光,从林间斜漏在侧。

宫翎还没有走回昨日的地方就觉察到了身后的踪迹。

“青鸽,出来吧。”

十步开外的槐树上树叶儿清响,青鸽落地后跪在地上,“主子。”

宫翎就觉得这几日里总觉得不对劲,做什么事都不自在,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先起来吧。”

青鸽没有动,她并不是不愿意起身,而是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已经长在地上使不上力气了。主子转身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就再也藏不住了,落地后醒过神来已经跪下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宫翎一步一步走近,蹲下身用右手扶她起来,轻轻的在青鸽耳边道:“我很好,我在这里。”

这一句话,青鸽几欲落泪。

药草终究没有采到手,宫翎领着青鸽直接回了。

“小姐,别再留我一个了。”

沉默不语一路,直到进了屋以后,青鸽开口说话了。

宫翎有些不敢抬头,她知道她偷来的这些日子是用别人的担心换来的。青鸽声音里的颤抖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但是她也知道,她一定会找到她的。

“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忍了许久了,从一个冬末忍到可初春,她一直告诉自己,找不到主子,就不能哭。

现在,她终于可以暂时放心了。

后来,青鸽用书信的形式给了心月狐朱雀他们她找到小姐的消息,安置好了之前悬在心尖的事之后他们开始正视昴日鸡的事了。

青鸽这段时间的耽搁根本没有顾上昴日鸡的事,一直是心月狐接手在管。而朱雀又回了信,娄金狗离开了蔓谷去楚都帝都找寻昴日鸡了。如今他们只能寄托于娄金狗可以先一步找到昴日鸡,在昴日鸡处理好他与毕月乌的关系之前。

除了他们在找昴日鸡以外,另外一批人,也在找他。

繁花终要落尽,说书人的故事也终是要落幕。

这七年间,青鸽和宫翎一直生活在仙山下的茅草屋里,直到郁离子的那只阴阳蝶来告诉她,那个人,要成亲了。

青鸽问她,“小姐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怕他什么,为何不去?”

青鸽犹豫不决,“可是……”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宫翎微微一笑,将所有情绪隐藏在唇角的弧度中,“我一直想看看他,我现在的身子……那年我们一起从梅衣小镇走的,我对他说过,我请来的人,我亦负责送君归去。他没有回去,他肯定还在等我。”

青鸽看了看愣神的小姐,不置可否。

“郁离子也是没怎么出门吧,没有学会挑好时间。当年朱雀没有带他走水路回南越吧,以为这三日的时间不够我横渡十二江吗?”

青鸽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郁离子见到小姐的时候不会被吓坏。

而吓坏了的人却不止郁离子,被吓到的人当属秦艽了。

那个人,回来了。

她回来了,带着他不熟悉的笑意,带着让他不觉中就会产生的疏离感。

那年的大漠,埋葬的人,究竟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