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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尘归尘,土归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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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容与赶到敬老院时,景哲已经到了。

抢救室外,他坐在长椅上,目光盯着那亮着灯的牌子不敢转移,双手更是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我小跑着向他奔去,结果这时就听“砰”的一声,也不知道哪扇门被踢开,随即便响起了呼喊声。

“叫律师!我要叫律师!”是卫巍,“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这里的,我冤枉啊!”

景哲一听到这个声音,二话没说的站了起来,冲到卫巍面前就打了他一拳。

这一拳应该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因为我都听到了牙齿松动的声音。

卫巍被打的半天都没缓过来,还是警察在一旁说:“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打人。”

景哲不管那套,扬起手又要打,这一次沈容与过去拦住了他。

“姐夫,你干什么?”景哲指着卫巍大喊,“他连个老人都不放过,我非打死他不可!他还欺负过我姐,我非让他……”

“哦!我知道了!”卫巍忽然接话,口齿有些不清楚,“沈容与是你!你想给景昕报仇是不是?所以你找人害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沈家可以在津华只手遮天,你……”

话没说完,沈容与忽然转身又打了卫巍一拳。

这一次打的是另一边,卫巍看起来已经受不住了,腿都有些发软。

沈容与笑笑,淡淡的瞥了两个警察一眼,他们就当做没看见,只是说:“沈律师,我们要把嫌疑犯带回所里了。”

沈容与点了下头,然后对卫巍说:“你不说,我倒真是忘了。我老婆的那笔账,我还没和你算。我会叫警局的兄弟好好关照你。”

卫巍说不出来话,只在那里“哼哼”,就这么被警察给拖走了。

待他走后,走廊又安静了下来,大家要面对的也只有是焦急的等待。

景哲转身回到了座位上,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心情可想而知。

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轻轻拍拍他的手,说:“不是说发现的很及时吗?一定能抢救过来的。”

景哲勉强自己笑了一下,跟我说:“姐,本来我还想快过年了,给她买件喜庆的衣服。然后……然后给她送点儿饺子过来。”

我耳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便抱住了景哲,让他靠在我的怀里,安慰道:“会实现的。到时候你亲自包好饺子送来。”

约是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也出来了。

可是千盼万盼的医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我们摇摇头。

……

三天之后,是韩萍的葬礼。

那一天,又开始下雪,只不过天空中飘散的是零星雪花,很扰人,扰得人内心不得安宁。

我和沈容与,以及景哲,还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珍珠过来了。

葬礼很简单,就和我为徐亚南安排的那个差不多,没有任何的吵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完韩萍的最后一程。

珍珠一路上都不太敢说话,一直乖乖的待在景哲的怀里,因为就连她也看出来他心中的难过。

等到盖棺的时候,珍珠终于出声,她问景哲:“奶奶是不是也去天堂了?”

景哲稍稍一愣,没有回应孩子这个问题。

我想,他是希望自己的母亲死后可以升入天堂,但是她又不知道那些韩萍犯下的过错,又是否足以可以踏入天堂的大门。

我和他说了,说即便那个人不是韩萍,也还会有别的人来害景家。既然人已经故去了,又何苦纠结呢?

景哲不语,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葬礼结束后,大家给韩萍鞠了躬,景哲便说:“姐,今天天气冷,你带着珍珠回车里。”

我看了眼沈容与,他冲我点了下头,然后就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景哲一个人。

回到车子里,沈容与把暖风开到最大,而珍珠早上被迫起的太早,现在已经是困得直接睡了过去。

我抱着小小的人儿,轻轻拍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甜甜睡去。

等到珍珠彻底睡熟了,我就将她放在车座上,脑袋枕着我的大腿,又帮她盖上了沈容与的西服。

抬起头,我就看见沈容与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只要视线撞在一起就难免会产生一种无声的尴尬,至少我是如此,于是我便想赶紧转移话题。

可是沈容与却先抢话道:“要是我们的孩子没死,现在珍珠正好多了一个姐姐。”

心底深处的一个禁地像是被人给踏足了似的,我默默攥紧了裤子,低下头沉默不言。

而沈容与似乎也发现了我对这个问题的抵触,跟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自己平复着心绪,回答:“我想说韩萍的事情应该不是卫巍干的吧。”

沈容与点头,说道:“对,不是他。谁会傻到跑去病房调快病人的输液器,还被人给发现呢?可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他逃脱不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伤害到你,就让他进去吧,挺好。”

他这话说的基本上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可是还有暗藏在其中的关窍,他却自动屏蔽了。

首先,杀害韩萍的这个人是知道她的心脏很不好,否则单纯的老年痴呆,为何只是调快了输液器的速度,就足以丧命?

其次,为什么要嫁祸的对象是卫巍呢?他可是韩萍没有一点关系。

自从那次火车上,卫巍买通杀手想要要我们的命之后,他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既然已经动手了,他也肯定是知道杀人行动失败了,难道他就没有放虎归山的恐惧感吗?总该会是有一不做二不休的魄力吧。

但是那天听他在敬老院对沈容与的话,他却不像是有那种恐惧感的,只是表达出了对于曾经迷晕过我的这件事而和沈容与结下仇怨的事实。

我开始有点儿怀疑了。

怀疑那天火车上对我们动手的,是否像景哲和沈容与对我说的那样,是卫巍派来的?可如果不是,又会是谁呢?红狱的人吗?也不像啊。

“在想什么?”沈容与突然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看向他,说:“想很多。我认为你还有不少的事情瞒着我,说不定连景哲也不知道。只不过他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和服从,所以才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沈容与勾唇一笑,显得有几分魅惑,他问我:“怕我会害你?”

我摇了摇头。

对于沈容与的信任像是我天生的信仰,这就好比当年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许澄嫣的孩子是他的,我依旧会相信他有可能是清白的。

沉默了片刻,我想再继续问问沈容与其他的问题,可这时我就看到一个熟人从车前走过。

快速的打开了车门,我试探着的喊了一声:“赵老师,是您吗?”

那人听到我的喊声,脚步一顿,然后回过头看向我。

果真是赵启画。

……

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待着,车里珍珠睡得正熟,所以只好在一棵已经光秃的大树下面,简单的聊聊。

“丫头,这都几年了啊?”赵启画心中难免激动,“你从来都不说回来看看我。”

听到自己的老师如此说,我也觉得羞愧。

可是之前的日子里,我也只是个哑巴,回来看望他又能做什么呢?徒增他的担心和难过罢了。

不过每年过年前,霍言安都会买些礼品过去给他拜年,算是尽了我的一点点心意。

“赵老师,今天过年我一定会去看您。”我向他承诺道,“给您买您最爱吃的点心。”

“丫头有心了,就不必破费了。”赵启画笑笑,“就那点心啊,这四年来,每个月容与都会亲自给我送来,然后陪我说说话,吃顿饭。”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沈容与会这样。

“丫头,”赵启画又喊了我一声,“容与嘴巴紧,什么也不肯和我说。但是我知道你们两个分开了,他还做了对不起的事情。可我想和你说,有时候一个男人,他也有他的无奈和软弱,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强。”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有些冻僵了,于是我插起了口袋,低声道:“老师,我不想谈他。”

“我让你谈了吗?这不都是我在说吗?”赵启画和我打起了马虎眼,“我就和你说几句,以后保准不和你提容与。”

赵启画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锤头听着。

“容与每次来看我,都会去我的珍藏室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赵启画继续道,“我跟他说,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他就跟我笑,也不拿走,也不说话。”

有一次,沈容与像往常一样去看赵启画。

他拎着一坛陈酿,说是一个客户送给他的,是极好的粮食酒。他自己一个人也喝不出个味道,所以就拿来分享。

二人一喝起酒来,就忘了时间。

借着酒劲儿,赵启画问他和我到底怎么了?夫妻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

沈容与又是笑,不说话。

赵启画急了,说沈容与要是不告他,以后就别来了,总看什么照片,摆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沈容与一听,这才哀求赵启画不要赶他走。因为他害怕如果没了这里,就会少了一份和我的回忆,那他就只有臻玉园和茉莉,便再无其他了。

“他有没有把那条金链子给你啊?”赵启画忽然问我。

此刻的我,满脑子都是沈容与无比落寞寂寥的神情,心里泛着阵阵疼痛。

珍珠总说狐尼克叔叔很孤独,我问她是怎么感觉出来的?她就说狐尼克叔叔只有小茉莉,却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我却看不出来。

“丫头?”赵启画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一愣,回过神来,这也才发现放在口袋里的手也冻僵了。

“怎么了?老师。”

“我问你啊,容与有没有把金链子给你?”

我点点头。

赵启画一听就笑了,嘟囔了一句:“可真有这小子的!”

我没有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是因为我不想又听到什么令我动摇的话,所以便转移了话题。

“老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