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十米的距离,看得也不清楚,只能看到峭壁上有些乌黑的小点,可能就是外露在外面的大小孔洞,如果他不说,真想不到里面居然是一条连通的通道。
“那我们现在如何能下去?又如何渡过深涧?”
冯骥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我们在山峰上转了一会,在峭壁的山边,拨开一堆乱草,露出一个口,却不是地洞的口子。
“从这里下面,有不少小洞孔和凸出的岩石,也有些小树和藤蔓,形如一个梯子,以前采茶的人,都是从这里下去,然后从主峰那个栈道上去,直接就可以到茶树的附近。”
我伸头往下望去,现在身处这个小山峰,虽然远不及主峰那样高,但从这里下去,陡峭毕直,怎么说也有几十米,直接沿这个石梯下去,难度真不少。
冯骥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转身就扳着岩石,爬了下去。
“小涵,你跟着,我在后面!”孙偌对我说。
我心想,莫不是怕我拉不住掉下去,砸在你身上吧。
我手劲还是很大的,扳着凸出的岩石不费劲,但要低着头,寻找能落脚的岩石或是洞孔,是件惊心动魄的事,很多时会忍不住望到下面去,心里不免会有晕眩的感觉,而且,在这峭壁上,不时的有风流吹过,虽然算不上猛烈,但产生一种呜咽哀鸣的声音,令人心里不禁发寒。
这时候,倒是想起,没有听到那猿猴的嗷嗷叫声,也没有那种小孩子的哇哇哭闹声。
还有二、三十米时,听到了涧水流动的声音,经过了两天,暴雨带来的山洪已经平复了下来,涧水已经平静了,不再象昨天那样翻腾。
孙偌虽然身手好,动作轻快,但也不时有些断枝碎石落在我头上,所以不敢往上面看,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反正没有掉下来就行。
越往下,小树就越多,好不容易,终于脚踏在实实的石上,到了这个猿啼涧的底部,冯骥早已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想不到脚下是一个离涧水有几米的小平台,更想不到的是,小平台其实是一个岩洞口!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岩洞,不用说,应该也是水力冲刷出来的,望进去,起码有十多米宽,两三米高,但很浅。
看到了这个岩洞,我已经明白该怎么渡过这猿啼涧,因为里面有一条木筏!
——
“这些都是以前采茶人留下的工具。”冯骥上前检查木筏。
我发现两边角落里还有很多锄头,绳勾之类的工具,大多数已经锈坏了,但有些还能用。
小木筏是用尼龙绳扎的,上面的木条只是长了点青苔,很明显平时有人维护着,这人,不用说,就是冯骥了,他还不时的到这个地方看看。
“我就知道还有一天会用上这些东西的!”他用手轻轻的摸着木筏。
我估计他又在回忆着以前跟那些采茶人渡过涧水,穿过栈道,到水屏高处采茶的日子。
孙偌站在洞口,仔细地看着周围的情况,还好,他没有拿出纸笔来画。
“你们为什么停止了采茶?!”
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事。
“因为有人死了!”
冯骥的回答让我们听了一惊,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些猿猴叫声。
“我还年轻的时候,一切很正常,但后来突然出现了那些猿猴啼叫之声!这里也是因此而称为猿啼涧的。”
我与孙偌都在凝神听着。我特别留意他说的时间,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十多岁时,就是阿家和蒙家出事后不久。
“这些怪声音,虽然吓人,但毕竟只是声音,采茶的人习惯了,也就不害怕。”
这倒是道理,这些岩壁之上,洞孔无数,风流吹过,形成一种音壁效果,发出各种声音,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后来,我随阿爸住在这里,跟着他们去采茶,这时候,却真的出事了!”
我心里一凛,不知道又出什么事,这个地方,一切都那么诡秘。
冯骥指着对面主峰那里,吸了一口气,说:“那里出现了一些怪事,死了几个人!”
孙偌忍不住问:“什么怪事?”
冯骥现出十分怪异的神色:“就在正对面再上一点那个地方,本来是那个天然岩石栈道的入口,但采茶人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总有一两个忽然乱叫乱喊,然后双手乱舞,双眼圆睁而死,前后不过数分钟时间!”
我吓了一跳。
“这些人死后,全身没有伤痕,也不知道是恶鬼缠身还是山精吸魂!”
我听得背脊发凉,脑后生风,忍不住周围环顾了一眼。
“死过几个人后,大家都怕了,渐渐就没有人敢过去,后来有不怕死的,过去了两个,还没爬上那山洞,就死在下面了!”
“那我们……”
“我今天只是带你们来看看!没有打算过去!”冯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