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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长要求后方各部全力以赴,为前方将士募集物资。
“在座都是党国的栋梁,不能因为我们身处安全地带就逍遥自在,国难当头,我等应该竭尽全力,精诚报国。”
其他几个人走后,陆军长心事重重,沉吟了半天才说,阎锡山以六个军兵力,进攻隰县、孝义一带的山西新军决死二纵队,决死二纵队一九六旅旅部被阎军包围解决。大宁、
隰县等抗日政权及抗日救亡团体屡遭摧残,牺盟会干部被杀害多人,晋西事变开始了。
“我就不明白,大敌当前,为什么自家人还要自相残杀!”
陆军长愤怒地将手中的圆珠笔掼在桌上。看得出,局势令他十分不安,也十分矛盾。到现在为止,仇家远还不知道上司陆军长的真实身份,他也从未向自己明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起共谋大事,陆军长对他,也是知而不问,一切,靠得是彼此的信任还有共同的忧国忧民之心。
“那边的朋友又找我了,二号线急需药品,找你来,就是想合计一下,看有没有新的办法。”陆军长又说。
二号线就是延安。自从青石岭出事后,二号线那边就没再供过药,没药啊。
占据着大半江山的国民军药材都如此吃紧,想必他们,该有多难。仇家远阴着的心越发阴沉,青石岭一丢,等于是把甘肃乃至新疆的整条线给断送了。一想这事,仇家远就对自己恨得要死。
回到住所,仇家远心里焦灼不安,很多事仿佛凑齐了似的,一古脑儿往外涌。仇家远是三年前秘密加入共产党的,他的共产主义启蒙老师,竟是李克农。
当时他已是陆军长手下一名得力干将,但对自己的这一决择,他义无反顾。在跟李克农的数次秘密接触中,他越发坚定了投身这一伟大事业的信念,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能拯救中华民族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也惟有共产组织。只是,有时想起来,觉得对不住一心栽培他的陆军长。
直到他被秘密派往凉州,直到陆军长秘令他往二号线送药,这份不安,才被随之而来的艰苦斗争取代。他相信,无论陆军长是不是共产组织的人,他心里,一定是有这伟大事业的。
可惜,来自黄埔的荣怀山探照灯一样盯着他们。
青石岭出事后,他被陆军长紧急召回,先是在西安郊区一秘密居所里避了一段时间。
陆军长怕姓荣的死揪住不放,将二号线送药的事揭腾出来。
还好,马帮分驼主胡九宁死不屈,至死也没承认替仇家远送过药。胡九被严刑拷打致死后,风声似乎稍稍小了点,可另一个人还在他们手里,陆军长要求他随时做好远走他乡的准备。“兄弟,你做的事你得担啊,实在不行,就到我老家种药去。”
陆军长的话里充满了无奈,因为只要何树杨一招供,他通共的罪名便铁定了,陆军长想保都保不了他。
令人奇怪的是,姓荣的却迟迟不冲他下手,难道?
正在他坐卧不安时,陆军长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姓荣的派查建设去了凉州,而且……陆军长顿了半天,才说出司徒雪儿的名字。一听司徒雪儿,仇家远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陆军长示意他坐下:“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跟她过去怎么样,我不管,但她现在是荣怀山身边的红人,派她去凉州,荣怀山是别有用心的,你切不可感情用事。”
仇家远心里扑腾了半天,那团刚刚燃起的火,无奈地熄灭了。老老实实坐椅子上,听陆军长把话说完。
陆军长说,司徒雪儿执意要把何树杨留在凉州,由她亲自审问。
“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目前还不得而知,但你我得做最坏准备。”陆军长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仇家远一眼。
这一眼,望得仇家远简直无地自容。
司徒雪儿这个名字,在消逝了几年后,恍若远逝的一场风,突然地又卷到了眼前,仇家远感觉自己坚定的步子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几天后,陆军长派人来接他,说事情暂且过去了,姓荣的目的不在人上,他是冲青石岭去的。
“青石岭不能丢,说啥也要控制在我们手中。”他一激动,脱口就道。
“怎么控制,难道要我带兵去抢?”
陆军长有点失望地盯住他,“你别忘了,姓荣的是有意放过你,他是不想跟我彻底闹翻。再说了,你拿什么理由去跟他争,难道你要自己跳出来,承认你不是党国的人?”
陆军长这一说,他才明白此中的玄机,但,一想那大片大片的中药地,还有它独具的交通要塞位置,心里,就恨不得立刻带兵冲过去,从司徒雪儿手里抢回这块宝地。
眼下,二号线又提出运药,药从哪来,又怎么运过去?
他苦苦地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径直来到陆军长面前,道:“我必须去一趟延安。”
“延安?”陆军长诧异地盯住他。
“是。我必须去见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将青石岭的火种重新点燃,才能将青石岭的药运到延安去。”仇家远说得很激动,他已完全顾不上陆军长的身份了。
“谁?”陆军长警惕地盯住他。
仇家远再也不想隐瞒,将这个神秘人物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