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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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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次,學的護理,她本來想去石家莊讀鐵道職專,未來本地通了地鐵,是個人才缺口,自己捨不得她,沒同意。此類一樁樁。各自的「不順」形貌大多不同,本質上卻有相似之處——我不甘心,一直跑,可溝溝坎坎,得到的好像還不如之前的。

敘至午夜,小雪飄蕭。露天排檔照舊人聲喧聒不停。兩個都是爛酒量。湛超花臂都紅了,直著舌根:「家遙——」岑遙抬眼皮,打斷他,矯正道:「岑!岑遙,念三遍。」

湛超噗嗤笑了,湊近去,盯住他沾了孜然的嘴角,「遙遙。」

「呸。」

岑遙想生氣,低頭卻成一樂。他想罵他別惡心吧啦的,現在跟你什麼毛關係?還喊我這個。去死,王八蛋,大**。卻居然瞥見他眼裏的水光。瞬息間疼憐起他,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手朝他起皺的眉心一按,隨即被一把擒住。

當晚上了床。附近找家快捷酒店,鎖上門就抱在了一起。岑遙齁瘦,肩胛棱聳,頭發薄下學生時代的一半,也細軟很多,湛超五指腹輕易貼上他頭皮。 ——戰略性隱藏——次日醒來,宿酲加久違的性/愛,岑遙行將截癱。沒敢多看他,穿回衣服,洗臉刷牙,飄著腳步踱去窗邊撩簾。皖中天沒亮通,有積雪,地比天白。

定規是春宵一渡,分道揚鑣。可塵世囂囂,規你媽呢。湛超又幾次提出見面,口吻不很殷切,留了被拒的餘地。岑遙是個體戶,沒單位托底,上岑雪下家寶,有房貸社保的重擔,近幾年寡交、死摳門,卻依然答應;知道他負了債,也不推辭他次次搶著結賬。後來一兩個月,兩人去杏花公園餵了鯉群,去包公祠瞭了眼包黑塚,吃了頓千島湖魚頭,喝了次五中菜場念念不忘的豆腦。甚至繞環城路約了次夜跑。跑個屁啊,穿得挺那麼回事兒,兩步就狗喘。主要還是意在賞著環湖夜景,閑聊,依舊說從前居多。身體裏那一陣子落進了種子,各自步調滯緩,甚至停了下來。但相處得很文明,沒再上過床,關係一時唯曖昧可以形容。

一次去解放影院看了《阿凡達》,入暮時散場。岑遙很久沒看銀幕了,顯得蠻開心,湛超就一路跟他說了卡梅隆生平,著重取笑樂他那句響遏行雲的「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分別時,縮巷拐抽了根煙。湛超托岑遙幫忙替他留意本地租房。

「你、不準備回蕭山?」微詫,以為他近期就走。 ——才想多再和他多聊聊。

「想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他嘿嘿笑,牙依然是齊整、潔白。

「工作呢?」不看他,看腳,看看一街兩側,看看行人。 ——我並沒有多在意你。

「我呢,目前屬於遊民。找好房子我再找,我也不急。」

「別老不急,未雨綢繆沒人教你?你什麼要求呢?房子。」

「沒具體要求,市場均價左右,水電寬帶通著就行,別押一付三。」

「那我盡快看,有合適的聯係你。」

「不麻煩你吧?」

「行了,少假客氣。」

「最好能離你近點。」

岑遙去坐公交,走出十多米,心上一時是什麼淌開,溫溫發熱。他扭頭看見湛超仍在目送他。酥紅日頭正擦他發頂滑到背後,形廓鑲邊,面孔糊了,就剩副重墨鋪色的眉眼。被撞破自己目光死鉚著他不動,也沒窘態,他揮揮臂,「拜拜,岑遙。」——他從前就是這樣,一點沒變,不從曾有為人的卑小與自疑,助人、央人、斥人、愛人,均如擦拭過眼眸一般。久了就覺得他這人刺眼。馬路上鳴笛雜遝,岑遙腦際卻靜了,成了臘月清晨。他摸著一根細索溯回,慢吞吞地,竟在盡頭浮光處看見了芝麻粒樣的初戀,他心突然劇烈抖動,「湛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