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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家业,哪是那么好扛的。
见张小碗一路都是若有所思,汪永昭看她几眼也不语,到了最后一项库房,张小碗便让汪永昭把一一落起来的箱子全平摆放在地上。
「这是为何?」汪永昭嘴上虽问着,手上却是依她所言般把二十几个箱子摆成了两排。
「明日我想带怀慕过来看看,您也来罢。」张小碗浅浅笑了一笑,把箱子的盖用极精緻的小钥匙打开。
汪永昭看着她把二十几子全是金银珠宝的箱子打开,便等着她说话。
张小碗看着就算光线昏暗也还是光芒闪耀的宝物,轻叹了口气,便道,「明日我会让怀慕知晓,宝物是您拿命打仗得回来的,这是用来养汪家兵的银钱,日后养汪家府中人的银钱,来得不容易,希以后他用这些时,也用得慎重些。」
「外面的那些呢?」汪永昭扬眉问,「你要怎么教?」
张小碗见他不帮忙想着教子,却问这般的话,不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您吶,别为难我。」
「你全都要教他认?」
张小碗点头,「知晓来歷,日后用起来,便会知怎用,也知用得慎重。」
「你便教罢。」汪永昭明瞭了她的意图。
张小碗与他离开,锁了这道门,又让汪永昭把别处几处的东西挪了挪,才与汪永昭出了似有重压压在她肩膀上的库房。
这日张小碗沉睡到了辰时用早膳之际才下床,刚起,萍婆就来说,父子三人又出去了。
「又去胡闹了。」张小碗摇头。
「老爷说了,让您歇着,府中之事让二夫人帮着管些。」萍婆笑着道。
张小碗洗漱完,坐于镜前,看着脖间的痕迹,便伸手沾了点胭脂涂抹于其上。
萍婆与她梳头,嘴间道,「我看您也是歇着罢,便是有事,着七妹子八妹子她们办也成,她们今日不可跟两位公子,闲得很,现下都闲得在院中磕瓜子喝茶水呢。」
「她们吃着瓜子,就打发你过来看着我了?」张小碗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如此。」萍婆便也笑了。
「稍会我们也去。」张小碗微笑,「也喊二夫人过来坐坐。」
「好。」
不得多时,汪杜氏也过来了,一过来福礼坐下便急急忙忙地道,「我可坐不了多时,哎呀,这云州来的蔬果刚进府,我得去看着归置,这天眼前就要冻起来了,把东西冻坏了可不得了。」
「先让管事的看着。」张小碗抓了把瓜子给她,「我看今日这阳光不错,要是冻也是夜间的事去了。」
汪杜氏磕了一粒瓜子,接过婆子送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说是这样说,但哪能等得了晚上去。」
她现下每月得的例钱一是月钱,二便是管家的钱,虽是三儿习字学武都用不着她花银钱,但三个儿子要娶三个媳妇,到时她这个当婆婆的,哪能一分不出,全让大老爷管了。汪杜氏想着她这大嫂知她心思便由着她做事攒钱,便也想把能做之事做稳妥了。
她知张小碗欢喜能干之人,瞧瞧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就算是下人,她不也是尊着敬着。
「不忙,喝过这盏茶再去罢。」这时七婆笑着起身,又给她添了半盏花茶。
「哎哟,多了。」汪杜氏忙去拦。
「喝罢,哪就不能耽误一会的了。」张小碗靠着软垫,「侄儿他们呢?」
「现下跟着先生在唸书呢,下午说是要跟着营中的统领出去打猎,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先生的讲。」汪杜氏说到这放下手,又喝了口茶,才对着张小碗道,「您就别留我了,我去看看去,看他们唸书念得如何。」
说罢,就手握着瓜子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带着丫环走了,七婆看着她背影笑着跟张小碗说,「我看二夫人也适应得极快,那日我跟着她出去,风极大,吹得她的帷帽都掉了,她便亲自追上拿了戴上,骂了句贼老天,一步都没停,就又带着我们进布坊了。」
张小碗闻言笑了起来,「我看她也有生气多了。」
行事说话,也没之前的那份扭捏拘束之气。
「女子都是这样,有点底气才放得开手脚。」萍婆给张小碗递了碗红枣粥过去,看她喝了一勺,才慢慢地说,「您对她好,她也是知晓的。」
张小碗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未语。
这世上的事,是非恩怨哪是谁一人说得清楚的,很多事机缘巧合了,亲变仇,仇变亲,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只是要是有那善缘,能珍惜且珍惜罢,没几个人愿意多一个仇人。
汪永昭晚膳带了二儿与侄子们回来,侄子们与张小碗请过安后,便回了他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