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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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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燕子刚上班,就接到二姑冯大菊的电话,要她今天务必到她家里来一下。冯燕子问她什么事这样急,她说来了就知道了。她想问清楚到底什么事,电话断了。

“是什么事儿还这样保密,电话中还不能讲?”冯燕子喃喃地说着,心慌意乱地穿好衣服走出练功房。今天大概天气有些阴吧,她觉得眼睛好象被蒙上一层似雾似纱的什么东西,天空和太阳都变得暗淡了,仿佛阴影沉甸甸地笼罩了周围的一切,也沉甸甸地笼罩了她的心。起初,她以为儿子京生出什么事了。这孩子一直跟他姑姥姥冯大菊,不知是冯大菊对他过于娇惯还是他生性顽皮,整天“猴”得不行。打架,给老师起外号,旷课,开假病假条,涂改成绩册,抄别人的作业,考试时作弊,等等,没有他不干的。气得老师曾扬言要开除他。为此,冯燕子没少为他伤脑筋。凭着她一张利嘴,道理讲的可以用车拉,可是他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出,当时一声一个“记住了”,可是转脸儿就忘。“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冯燕子淌着眼泪用竹杆狠狠抽过他。冯燕子的眼泪没少掉,可他却一声不哭。身上被抽得青一道紫一道地暴着血檩子,看了叫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他不说一声疼,不喊一声饶,也不躲不跑,生生的一个孽种。她曾想打电话告诉张德荣,叫他跟自己一起去。万一有个什么,大事儿,也好有个商量的人。可是冯大菊在电话中特地强调、就叫她一个人去。那么言外之意,无疑就把张德荣排斥在外了。

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呵!于是,冯燕子向舞蹈队的领导请个假,乘坐郊区公共汽车,急火火地赶到她二姑冯大菊家。

“二姑,什么事儿呀?”冯燕子一见冯大菊的面儿,就急不可待地问。

“瞧你这一头大汗。先喝口茶,落落汗。”冯大菊好象怕人偷听似的在院里转了转,然后极其诡秘地把屋门关的严严的,屋内的空气也立刻桎梏住了,休得动弹。这样愈发显得紧张而肃寂。

“有什么事儿快说吧,都把人家给急死了。”冯燕子本来性格急躁,再加上冯大菊神秘的举动,愈发使冯燕子揪扯着心。

“急什么嘛。”冯火菊白侄女一眼,从一个老式碗橱上拿起一盒中档偏上的八达岭牌香烟,取出一支,点着,吸了一口,“既然把你叫来,还能不告诉你。”

冯燕子不满地回敬了冯大菊一眼:“我的二姑,求您快开尊口吧,要是搭在你身上,早急得火蹿房顶了。”

“死丫头,张口就象刀子似的。”

“我的好二姑,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我未曾告诉你这件事以前,咱们得先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吧。”冯燕子说完不由急切地喘了口大气,似乎屋内的空气重量增大了,给人以压迫感。这是个可怕的预兆。

“条件很简单,就是该怎么办必须听我的。”

“行。”冯燕子心想,现在要紧的是尽快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所以马上就应承下来。

“燕子,你说话可要算数。”冯大菊拧紧了最后一圈螺帽,并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冯燕子以愠怒的口气把话压砸死了,同时她也向自己做了不幸的预言。

于是,冯燕子用拳头死死抵着因痛苦而抽搐的心和死死压住越烧越烈的怒火,听完了冯大菊述说的那件惊诧而难以容忍的事情。

那是昨天下午,高中毕业后到棉纺厂工作的冯莲子突然跑来找冯大菊。

“莲子,怎么今天歇班?”冯大菊信口问了句。

“不,不,我上晚班。”冯莲子祌色惊慌地答。

老于世故的冯大菊一见冯莲子异样的表情就猜到其中必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困惑的表情在她脸上随即闪而过。她清清楚楚地看出,她的二侄女莲子此刻心里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但是,要使莲子如实地说出心里的苦闷又急躁不得,必须要有耐心,要表情温和,不能给她思想上产生压力。不然,将会欲速则不达。于是,她笑吟吟地说:“瞧你吞吞吐吐的,没事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跑来干啥?说吧,莫非还信不过你二姑?”

“我……不……”莲子依然显得心里很矛盾。

这样一来就愈发触动了冯大菊那根最为敏感的神经。莲子已经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了。她性情温柔,心地善良,出落得比前几年漂亮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一双漆黑的眸子娴諍、深沉,好似一个幽深的湖水。在那漆黑的深处,有两团闪烁的火花,那是青春的昭示和呼唤。这么大的个姑娘,有其它事会给她爹冯金斗商量的,这么远跑来找她这个当姑母的,能会有别的事儿吗?会不会这孩子交上男朋友啦?或者有个年轻小伙子向她求爱?冯大菊想。莲子的母亲不在人世了,找对象结婚可是姑娘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坎”呀。这个“坎”过好了,一辈子都幸福。反之,将终生遗憾和痛苦。那么,帮助莲子过好这个“坎”的责任,冯大菊将责无旁贷。

“这孩子,你倒是说不说呀?”冯太菊说不要急躁,却显得急躁了,“你要真没事儿,我可要出去了,街道办事处还有事儿等着我要处理。”

“二姑。”

“那就说吧。”

“我……我……”

“我、我!你什么时候学得象你姐似的泼泼辣辣的就好了。”

“二姑,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我这两个耳朵早就支楞着哪。”

“二姑,您说女人怎么着才能怀孕?”

“你说什么?!”冯大菊觉得后背象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豁地站了起来,两条腿象生了根直挺挺地站着,脸色蜡黄,心里怦怦直跳,额头上不禁冒出汗来。她万万没有料到,冯莲子会开口提出这样一个令人料想不到的问题。并且她断定,莲子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然她是不会这样匆忙地跑来问这个既简单又往往被神秘化的问题的。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冯大菊嘴唇颤抖地发问。“我,我随便问问,不,不干什么。”冯莲子见冯大菊神情大变,知道她会猜想自己一定办了什么错事儿,慌忙解释地说。

“你说,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冯大菊目光咄咄逼人。“我,我没出什么事儿。”冯莲子心里叫苦不迭,悔不该跑来向她这个二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可是,不问二姑,又去问谁呢?莲子心里一直很矛盾。关于女人怀孕问题,她过去在初中上生理课时,老师讲得既笼统,又抽象神秘。再加上她那时年龄小,根本就听不明白。平时,冯金斗对女儿管教十分严格,加之社会上视“性知识”比鸦片烟还罪恶深重,严禁宣传。所以,二十岁的蓮子,对人类这个最普通而且人人都要涉及的问题都不明白。可怜的妙龄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