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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就爱个潇洒(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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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点儿。我那位,籍贯:林冲发配的地区。出身:三代贫农。长相:武大郎第二。”

“轰”――房间里立刻响起一阵大笑。

“笑谈,笑谈。”秦副院长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显而易见,他是怕笑出声来有失严肃和庄重。

“没错,”我说了一句比较满意的俏皮话,“刚才他还在这儿。要不,保准叫您‘一饱眼福’。”

又是一阵大笑。如果说各位大夫们的第一次笑还有所收敛的话,那么这一次可谓无拘无束了。不少女大夫笑得前拥后合。尤其是那位“席梦思”大夫,一面笑一面用手按着吊葫芦似的胖肚子,好象一松手会掉下去摔个粉碎。

我深为我的话能取得这种最佳效果而得意。因为往常大夫们在患者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的。经过这样两次“冲击波”,大夫们的威严统统跑到爪哇国去了,保留下来的是孩子般的纯真和童心。

人啊,为什么不袒露出真实的面孔,而非要披上一层虚伪的面纱呢?

秦副院长和其他大夫们在离开时,脸上仍然保留着不加掩饰的笑容。叮嘱的话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是却显得那样真挚。

当我表示礼貌把诸位大夫送出门口,刚要转身回屋,不由大吃一惊,听到房间里竟然出现了第二个“自我”,并且还谈笑风生:

“没错,……刚才他还在这儿。要不,保准叫您‘一饱眼福’。”

“哈哈哈”……

我猛地转过身来,一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台“6060”收录两用机,珊珊正得意地欣赏着。

“你在搞什么鬼!”我立刻恍然大悟。原来珊珊用叫我欣赏歌曲的录音机偷偷地把刚才的谈话录了音。

珊珊见我冲过来要取下录音磁带,便抢先把录音机抱在怀里,以强硬的口气回儆道:“怕什么?不叫大刚同志欣赏欣赏,岂不是件憾事?!”

“乱弹琴!”我一着急,说了句部队军事干部常用的话,一捋袖子,摆出一副“诉诸武力”的架式。

珊珊以守为攻地将录音磁带倒了个个儿,录音机里立刻播出一首瑞典抒情歌曲:

我常常欢喜回忆,

回忆我那美好的青春,

还有我初恋的喜悦,

我一切美好的梦想。

珊珊狡黯地向我一笑,随着歌曲的旋律纵情地朗诵道:“啊!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我的‘骑士大姐’,想要磁带也可以,先决条件是――讲讲你和大刚同志的罗曼蒂克!”

“调皮鬼!”我轻轻给了珊珊一巴掌。

我和大刚相识的时间为“八年抗战”加一个“解放战争”。我们之间正式挑明恋爱关系,也有五六年时间了。在这漫长的青春年华里,我们既没有柳林里的热恋,也没有花丛中的偎依,更没有迪斯科舞曲下的狂欢,我们的恋爱是在刻板的军旅生涯中进行的。

我们初次见面,还是我由航空预校转入航空学校的第二年。

当时,我们的飞行训练进度正处于放单飞的前夕。这个阶段对于我们学员们的飞行生命来说将是生死攸关的时刻。闯过了放单飞这一关,便从此赢得了在万里蓝天展翅翱翔的自由,成为被人们称赞的“天之骄子”;否则将会被无情地淘汰掉,从而变成蓝天的弃儿,几年的心血也将全部付之东流。

可是,就在这个重要关口,我却在着陆动作上“卡了壳”――右偏加跳跃。

毫不夸张地说,从预校到航校的头一年,我在这期学员中堪称佼佼者,每次考试和考核,我的成绩都名列前茅,格外得到教员的“青睐”,也赢得学员们的钦慕。我不仅接受能力强,数学和物理基础好,反应敏捷,而且还有一个超过一般姑娘的优越条件――胆大。谁知我在放单飞这个课目上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笨蛋!在整个学员中变成了“副班长”(最后一名)!急得我象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整天象被猫爪子抓一样难受,吃不香,睡不宁,嘴上暴起一层水燎泡。

急躁,焦虑,懊丧,绝望……

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真的!

听说,上级机关从其它航校给我们抽调几个飞行教员,最近一两天就到。我虽然不象有的女学员那样叽叽喳喳地打听教员什么时候到,但是心里却殷切期待着越快越好,而且谢天谢地能够碰上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内因固然是决定的因素,但外因也是一个重要的条件。“严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不都是说的这个理儿?

这天傍午,我沮丧地从机场回到宿舍,脸没洗,飞行服没换,象一捆秫秸似的“咕咚”一声躺在床铺上。

晦气透了!

上午一连飞了七八个起落,次次都得的是丑小鸭――“2”分。

第一个起落着陆――偏出了跑道。

第二个起落着陆――低了,只得复飞。

第三个起落着陆――拉飘了。

第四个起落着陆――飞机在跑道上连蹿带跳。

接着就是:复飞!复飞!!复飞!!!

更可气的是,在我爬出座舱,路过记分牌时,几个地勤战士在我背后叽叽咕咕地说:“瞧,这位就是北京‘全聚德’烤鸭店的内掌柜,外号‘蛤蟆大姐’。”

我听了这种不堪忍受的挖苦,真想臭骂他们一顿。又一想如果每次着陆都是“轻两点”,稳稳当当地落在T字布上,拿个硬邦邦的五分,人家不但不会说风凉话,还会翘大拇指。不怪天,不怪地,只怪自己不争气。我真想蒙上被子大哭一场,以排解胸中的郁闷。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敲丧钟似的擂什么?”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我的话音一落地,只见当时担任我们学员大队政委的管达半堵墙似的戳在门口。

对于管政委,我们女学员常常玩笑地称他为“管大妈”。他长得五大三粗,天生一个思想家才有的硕大的头颅。胖胖的脸蛋子把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缝,构成一副“自来笑”的脸谱,活象北京碧云寺里的“哈哈佛”。据说“文革”当中,有一次批判“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工作组指定他在大会上发言。结果发言稿还没念一半,工作组就取消了他发言的资格。工作组指责他感情不对头,立场有问题。其根据就是说他发言时笑眯眯地不严肃,影响了整个会场的气氛。这件事不晓得是否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他的表情的确是那个样子。他脾气随和,待人热情,又有一颗强烈的事业心。所以学员的大事小事他都惦记着。

“小豆冰棍,清热败火!”管政委喜眉乐眼地吆喝了一声,把两根冰棍送到我面前。

我明了管政委此时此刻的来意,倔犟地一扭身子,说:“我不吃!”

“冰棍的不要?好,下面来个活的。”管政委摆动着硕大的头颅左右一看,惊奇地说,“咦――?人哪里去了?!”他急忙一转身,发现来者在他身后边,情不自禁地哈哈一笑,诙谐地说,“怪我这个‘砣砣’太大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田教员,来来来,我介绍一下,她就是学员魏丢丢。”

“教员!”我听到这个急待听到的字眼儿,满怀热望地定睛一瞧:――妈呀!我差点背过气去。

这位新来的田教员,充其量一米六三的个儿,而且还碌碡似的上下一般粗。看年龄,不用问,喏,瞧瞧嘴唇上那抹儿毛茸茸的“未开垦的处女地”,便一目了然。再配上一张娃娃脸,说是我弟弟,没人信才怪哩!

“我叫田大刚。今后我们互相学习吧。先认识认识,有关飞行问题,午休以后我来找你。”他大概发现了我诧异的神色,说完急忙转身告辞。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蓦地一下红了,并且一直红到脖子根儿,象泼了瓢鸡血――啧啧,见了女人还红脸,小封建!

瞧瞧,就凭这副“高大身躯”,这副“彪?气质”,要当我的教员――老师,哼,小样儿吧!

责怪,委屈,愤懑,浪潮一样涨满我的心,我气鼓鼓地坐在床上,给了管政委个后脊梁,以示“抗议”,大有要挟的味道。

管政委显然不跟我一般见识。他笑呵呵地在我对面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拉家常似的扯东道西。唠着唠着,不知顺着什么话茬口竟然讲开了故事。他说在春秋战国时候,齐国无盐邑有个民间女子叫无盐。无盐长得凹头陷目,肥硕少发,印鼻结舌,折腰出胸,可谓奇丑无比。但是,就是这个丑女无盐,为挽救国家危亡,竟不怕冒犯上之罪,不避受斧钺之诛,只身进见齐王。她慷慨陈词,尖锐地指出了齐王政绩的弊端。齐王不仅听取了无盐的规劝,决定富国兴邦,而且还立无盐为后。――管政委讲了这个故事,因势利导地说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骡子是马,不拉出去??,怎么知道是好是坏呢?”――这就是管政委给我做思想工作专用的“偏方”――开导加刺激。

我听他说完,心里不禁感叹道:这个“管大妈”,他左缠右绕帮你解开思想疙瘩,还得叫你心甘情愿地按照他指出的渠渠走。这大概就是政治思想工作的艺术性吧。我只得说好吧,那就先试试看。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行可得管换!”

管政委两眼眯成一对月牙儿:“放心吧,错不了。”

午休过后,我和大刚一照面,就给了他点“颜色”瞧瞧。

“报告,学员魏丢丢,听候教员的指教!”我两个脚跟一磕,“喀嚓”一个立正,笔挺地站在他面前,昂头挺胸,目不斜视,一副“赳赳武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