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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就爱个放肆(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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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也会流血

流血的云

呼啸的战旗

战旗携着界碑

让它回到神圣的经纬点就位

请不要以为我还是个战士诗人哩,我肚里可没那点儿墨水。据说当中医要懂“望、闻、问、切”,写诗要会“比、兴、赋”,而且现代诗还有更多的名堂。我不但对写诗是“擀面杖吹火”,而且压根儿就不喜欢读诗,总觉得有些诗是故弄玄虚和无病呻吟。然而当我在《解放军报》上发现了这首象征性很强的诗不仅爱不释手,竟然还过目不忘。我觉得这首诗把我感觉到的一些东西不仅说出来了,而且把我还没有感觉到的一些东西也帮我感觉到了。

我们分工后的第二天夜晚,我的神经末梢就受到重重地震撼。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

头顶上好象扣着一口庄户人家杀猪用的大锅,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萤火虫的毫光,似乎整个世界都浸泡在墨缸里。没有山,没有河,也没有林莽,仿佛这太阳的行星又回到冰川期前混沌未开的远古时期。没有蛙鸣,没有虫嘶,没有狼号,也没有往日里界碑外那虚张声势的呐喊。

夜晚出来巡逻,按说不应该是一个人,可我还是这样决定了,尽管丁承明和周辉国再三要求给我保驾。临出发前,丁承明和周辉国着实地将我打扮了一番。周辉国叫我穿上了他那身极适宜夜间隐蔽的斑驳陆离的迷彩服。丁承明在我脸上涂上一层厚厚的伪装膏。周辉国将我那钢盔的帽沿压得很低,说这样容易发现目标。丁承明除了叫我带上一部微型报话机,还将一把伞刀系在我的武装带上。乖乖,瞧他们那个仔细劲儿,似乎我是个初次上幼儿园的孩子。服服贴贴地听命于他们的摆布。那一举一动,充溢着战友之间炽热的情谊啊!

子夜时分,在夜神的掩护下,我运用单兵点作战中在敌后左右运动的姿式小心翼翼地来到第二十五号界碑旁。我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界碑周围遍布着越军特工队埋下的地雷,密度为每平方米五颗。而且地雷花样繁多,杀伤力也很大,一颗地雷足以报销一个班的兵力。据不完全统计,在我们扼守的这个山头阵地上,地雷总数多达五十万颗。要排除这些地雷,即使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也得需要十五年时间。

忽然间,我的身子不由得冻住了,目光也变直了。昏暗中,我依稀发现二十五号界碑好象患了“夜游症”。它玩忽职守地向我方境内蹀躞而行。它跌跌撞撞,跳来蹦去。象一个顽童,当它走出整整二十米,冷丁跌进一个土坑里,被摔得呻吟不止。它力图挣扎着爬出土坑,却又力不从心,只有骂骂咧咧地怨天尤人。

“狗日的!”我看得真切,鬼鬼祟祟挪动界碑借以蚕食我国领土的竟然是个地蹦子般矮小的家伙。对于他们这种“渗透”方式我早有耳闻,在这块界碑旁我们曾牺牲过两个战士。这两个战士在巡逻时发现界碑被移动了位置,立刻想把它般回去。但是他们还未走到界碑旁就踩响了越军特工队埋设的地雷,一个立时牺牲,一个在被炸断一条腿的情况下硬是爬着把界碑立在了在原处,而固定界碑的是他那耸起的肩膀和与界碑下的红土地浑然一体的凝固了的鲜血。

一股仇恨的浪涛猛地冲击着我的心口。我趁那个家伙猫腰在寻找什么的当口,两臂一较力,气愤地将界碑猛地举过头顶,正要用力往下掼,砸他个脑浆迸流时,在我大脑的屏幕上却荒诞而又真实地映现一个假言推理公式。

只要是轻而易举获胜,就不足以算得上是个真正的汉子。

现在是轻而易举获胜,所以,现在就不足以称得上是个真正的汉子。

实在有点荒唐透顶!没想到我刚刚自修完逻辑学,此时此刻却来了个“学以致用”。

虽然我不会从风靡一时的功夫片上看到那种随心所欲的“轻功”,但是我却敢说我将界碑搬回原处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真的,哪怕是细小的响动也没有。当我庆幸地正要将界碑埋好时,突然下意识的感到脑袋后面响起铁器磨擦浓雾的咝咝声。我急忙一低头,“当”的一声脆响,只见倚在坑壁的界碑刹时变成一棵灿烂多姿的树,嫣红、金黄、绛紫、豆青、粉白,五彩缤纷的火星,在湿润的夜空中竞放。呀,原来是一把尖刀,唰地刺在界碑上,迸放出一簇耀眼的火花。无疑,是那个地蹦子般矮小的家伙企图置我于死地。狗日的,好歹毒!

随着一阵风砸进我的后脖梗子里,我就势猛地一抬屁股,那个扑过来的家伙摔了个前滚翻。他的屁股恰巧磕在发呆的界碑上,从那闷雷似的响声判断一定磕得很重,非鲜血淋淋也得擦破一块皮。至少也要鼓起一个拳头大的包。

然而,这家伙还真够有种。他不仅一声没吭,而且一骨碌爬起来凶狠的象只小雌猫一样对我又抓又咬,完全一副孩子斗殴的招势。

我心里一惊,不禁一连往后退了几步。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单就他那瘦小的身影判定充其量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使我尤其感到诧异的是:这样一个孩子竟然深更半夜豁出小命儿干这种勾当,其真正的动力究竟是什么?是头顶上闪烁着神圣的光环还是作为一种赖以生存的手段?我所以萌发这种念头,因为他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啊!

但是,这个小东西又不容我有片刻的观察和分析,玩命地向我频频攻击。虽然我也知道在生与死的搏斗中不,能有半点宽容和忍让,否则将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但是从我内心深处却总不愿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一再想给他留条生路,虽然这小东西可恶之极。

“吭哧”一声,我稍一大意左小臂便被他抓住狠咬了一口,火烧火燎地疼。我闪电般下死里给了这混杖小子当胸一拳。

但是,当我正要接着打第二拳时,我却惊呆了,茫然了,畏惧了。不仅整个右臂电击般抖动,而且浑身打摆子似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