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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就爱个无悔(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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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想煞在后边拣便宜?”王文高见李久存甩下杂花五十K,心里暗暗骂道,并立刻用同花五十K将李久存最后的王牌一下子吃掉了。

“他妈的,今天算是摸姑子的裤裆了,牌真臭!”李久存没想到王文高最后手里还握着同花五十K,这样一来自己的输局已定,懊丧地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扔,“不玩了!”

“不行,马上就满一局了,你耍什么赖?”王文高将李久存的牌拿起来,一把塞到他怀里。

“走,都给我走,我要睡觉了!”李久存?开被子蒙住了头。

王文高气哼哼地一摔牌:“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他妈的祖宗的家法。”他说着向两炊事员瞪眼珠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副连长下命令叫我们滚蛋?走,回宿舍挺尸去!养精蓄锐,以备明天学雷锋。”

“回来!”就在王文高和两个炊事员刚要走出房间,李久存一挺身子坐起来,叫他们按原来位置坐下,大方地一伸脑门儿,“王文高,这一局算我输了,给我画个重量级的。不过,最后还得玩一局。”

王文高毫不客气地在李久存的脑门儿上画了个特大号的王八,画完狡黯地一笑:“副连长,还不快象连长那样把老婆办随军?省得她在家旱着,你在这里闹水灾。”

“混蛋!”李久存羞怒地给了王文高一拳头。接着失望地说,“家属随军?我可没那个□觎的奢望。我怎么能与连长比。今年咱们连再评上‘四好’,连长在基地首长眼里将是什么成色。可我算老几,说不定明年就打背包向后转了。”他拿起酒瓶子,咕咚咚灌了两口酒,接着打了个喷嚏,鼻涕拉撒地用公鸭般嗓子唱开不知那出戏的台词:“渺渺烟波夜气昏,一樽酒尽空消魂……”

王文高抓起酒瓶子也灌了两口酒:“我说副连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算不过这个账?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还能在部队干一辈子。管他妈什么时候开路呢,先把家属由农村户口转入城镇户口再说,就是今天办了手续明天转业,老婆孩子以后照样吃商品粮。”

“你小子这种账码儿算得倒挺细。”

“不象人家雷锋是吧,大公无私。象我这号儿的,臭就臭在嘴上,爹妈天生给挂上了一副直肠子。不象有的人,小九九在心里算计,可一张口就象背入党誓词。结果,里外的实惠都捞到了。狗娘养的,可这种人就是吃香。”“奇谈怪论!”李久存咬了口香肠,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镇着脸向王文高警告道,“打扑克只管打扑克,谁他妈也别再扯东道西。”

王文高看着神色紧张的李久存,扳不住噗哧一乐:“我说副连长,你刚才应该一边摆手一边儿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李久存听了王文高后面的话倒真的有些不安了,急忙一看表;“呀,都快十二点了,散伙!”

王文高一扬脖子把瓶子里的酒喝个底朝天,醉熏熏地站起来,趔趄地往外走着,嘴里的舌头还僵硬地搅动;“走,走,连长回、回家搂老、老婆去了,咱、咱们他妈回去跟枕、枕头度蜜月。”他趿垃着解放鞋,橐橐地敲打着地面,走出门便嚎似的唱道:“小白菜呀,叶儿黄呀,三岁两岁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王文高!”李久存急忙追出屋门,低声喝斥道,“全连都睡觉了,你他妈穷咧咧什么!”他喊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地扭头一看,见连长周振滇宿舍里仍然亮着灯,突然给了后脖梗子一巴掌:“都是你这个狗东西,害得连长没回家!”

九点半钟以前,周振滇的确想回家看看。

在晚饭桌上,周振滇曾跟李久存商定,晚点名以后,两个人碰个头儿,着重研究一下为保证下星期一浇灌跑道缝的任务如期全面铺开明天需要做的几项准备工作,然后他就回碑子院。谁知晚点名后,李久存悻悻地一头扎到屋里甩开了“五十K”而且快到十点的时候还丝毫没有收场的迹象,委实令周振滇眉头打了结。

无论是从工作角度还是从家中的实际情况来讲,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周振滇心里沉甸甸地从宿舍出来,在操场南面几棵槐树下边踱步边寻思。自从那个星期天给秀芝拉了半手推车煤回去,已经快有二十天没进碑子院家里的门坎了。虽然这期间秀芝和饿丫到机场服务社买东西顺路来过场务连两次,但都是给战士们送洗补好的军衣,与他本人却只是照个面儿就走了。自年初田秀芝随军那天起,周振滇就给妻子严格规定,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到连队来。至于为什么,周振滇虽然没有细说,田秀芝心里也清晰明白。所以,她们母女两个除非万不得已,从来不迈进场务连的营区。而周振滇又常常因工作拉不开栓,两三个星期才回去一次。所以,照料女儿、柴米油盐等等,几乎都落在秀芝一个人的肩上。可她又从来没有因此埋怨过周振滇。其实,不埋怨比埋怨还令周振滇心里不安。夫妻之间的体贴应该是相互的。尤其是最近,秀芝怀孕都八个月了,身子一天比一天笨重。且不要讲繁杂的家务,就是产前的一些准备还没有做。另外,早就讲产前要带秀芝到市里妇产医院做一次产前检查,倘若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好尽早采取治疗措施。即便一切正常也还有个防患于未然的问题哩。可是这件事也因工作忙,而一拖再拖。还有,饿丫来了快一年了,三番五次地给秀芝哭着闹着到市里动物园去看老虎、狗熊和猴子,结果至今尚未满足孩子的心愿。饿丫都五岁了,做父亲的又给了女儿多少父爱呢?不能说一点儿没有,但少得可怜。所以周振滇想今天晚上回去,利用星期天上午的时间带秀芝去趟市里的妇产医院,然后领着女儿到动物园玩玩,补偿一下对妻子和女儿的许诺。

残缺的满月从狰狞的霾云中逃出来,逃避厄运似的躲躲闪闪。那惊慌的神色象寻觅着可依赖的守护神,又好似失望地意识到空漠的天际只会出现海市蜃楼似的幻境。那苍白、憔悴又带有淡淡伤感的面容象田秀芝的脸。

“□――□――”第二遍熄灯哨音吹响了。每一声哨音都象一支长长的冒着寒气的利器针砭着周振滇的心,身子不由一阵战栗。他搭腕看表,依稀见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的位置。三星母儿已经偏南了,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他疾步来到李久存的宿舍门口,身子立刻被气汹汹从门缝里冲杀出来的恶浊气浪推搡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他觉得胸口猛地被撞痛了,说不上是惧还是恨。冷峻的现实告诫他,还是不要进去为妙。进去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于是,他怔怔地退了回来。不料,却神不守舍地走进副指导员吕建中的宿舍。但是,恭候他的却只是一张空铺。基地下个月要举行文艺汇演。基地政治部文化科要求每个连队必须准备五个节目。

这项工作党支部分工由吕建中负责。今晚,他是到基地文化科一个干事那里研究修改一个独幕话剧剧本,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此刻,周振滇感到彻底失望了。吕建中没在连里,李久存眼下又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周振滇要是再一走,连队等于失控。古人曰: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要是万一连里在这个时刻出点事儿,怎么得了!还有,浇灌跑道缝的整个施工方案还没有细致研究,几项需要提前做的准备工作还无人负责,万一明天落实不了,将要拖延整个施工进度。看来,今天晚上回家的打算彻底泡汤了。唉,要当个好的领导干部,就很难成为一个好丈夫。

“是谁在仓库里偷吃东西?”远远地传来炊事员的呼喊声。

周振滇闻声赶去,原来是养场排二班两个新战士玩扑克饿了,向炊事班的一个同乡手里要过伙房仓库的钥匙,到仓库里抓了几把花生米吃。周振滇命令那个炊事员给两个新战士拿了四个馒头和几块四川榨菜,并且还做了两碗鸡蛋汤。感动得那两个新战士心里直喊连长万岁。当他拖着两条灌了铅样发沉的腿回到宿舍,拉亮电灯,只见床头?上放着一封信。他急忙取出信笺一看,信上写的内容是揭发张喜良今年上半年在住院期间私自与医院住地附近一个农村姑娘谈恋爱,并明确指出张喜良那张照片上的那个少女就是他谈的对象。

这当儿,副指导员吕建中推车走了进来,惊讶地问:“连长,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唔,明天有几件事还没有给老李商量。”

“他人呢?”

“在玩扑克。”

“都几点了,还玩那玩艺。有时间学点马列多好。我去叫他。”

“老吕!”周振滇喊住了他,”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他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吕建中看罢信,发现落款上没有属名,不由大为惊讶:“怎么,还是封匿名信?”

周振滇若有所思地说:“这只能说明我平时缺乏民主作风。”

吕建中鼓了鼓嘴,没有表示可否。

周振滇态度坚决地说:“不管这封信是谁写的,只要勇于向我们反映问题,我们就欢迎。就要调查清楚。老吕,你看是直接找张喜良谈还是先到医院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