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凛思衬了一回,才轻轻恩了一声。
他轻轻一应,却让所有人有一种安心,仿佛只要他在,危机也轻缓许多。
崇凛伸出右掌,掌心里幻化成一片蓝光,一道光圈将所有人笼罩起来,千万匹驳在蓝光里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琉璃木槿的形状。
他手里捻诀,向右手虚空一指,只见蓝光里的木槿花都活了似的,在蓝光里纷纷活动起来。只一瞬,千千万万的花瓣便破光而出,像无数蓝色的光点,在空中漂浮着,散向四周。
所经之处,那些火箭和毒烟,尽皆化为齑粉。
白顷歌的手悄悄在袖子里捏紧那块碧玺,师父的能力如斯恐怖,那这次他帮自己,找到苍古神尊的血,救白夭就有望了。
司幽对崇凛又佩服又敬仰,双眼含泪的望着他。
要不要撤离?
额头的冷汗如雨,握弓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这种压倒性的绝对势力,就算已经布置详密,也不可能胜的了的,可是没有主子的笛声未来,没有指示,撤离回去也只是死得更惨而已,天涯海角,主子不可能放过叛徒的。
埋伏在魔族周围的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的知道这点,两边都是死,这边的死法可比在主子那里好多了,可是不甘,难道就这样死了吗?不甘又如何,当初拜入天下封剑的门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内心在挣扎,箭离弦上,如流星赶月,仍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木槿花瓣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所有,这些火箭毒烟在这种力量面前激不起半点涟漪。
恒音知道所有人都能保护自己,唯有白顷歌,失去了几万年的功力,大病初愈,不知道她有无关系。
赶到魔族的时候,崇凛护住白顷歌在阵法之中,火箭四射,魔族内弥漫着黄烟,崇凛压倒性的胜利。
恒音上前,顺手格挡飞过来的火箭,奔到两人身边,所幸两人没有大碍:“尊上,对不住,这次是云深阁和天下封剑的联合行动,他们必然有后招,我们快出去。”
他将司幽护在一只手中,另外一只手要用来挡断梁火箭。
出来时却发现阿玦不见了,司幽当即就哭着道:“我刚才忘记说了,走着走着阿玦就撒开了我的手,我大声叫尊上,可是你没有听见。”
火势实在太大,烟雾浓重,燃烧的木头的声音,人要说话确实很困难。
崇凛扫了一眼周围形势,向恒音道:“这里离瀑布不远,你去那边,我去找阿玦。“
司幽扑在崇凛身上,涕泗横流:“尊上,你要好好的带着阿玦回来啊,我还想吃他做的菜。”
“好。”话音未落,崇凛的话音未落。
恒音只觉一股透骨的凉意袭上来,疼痛如蛆附骨,电光火石般的蔓延全身。
司幽的脸庞在眼前渐渐模糊,身体在迅速枯萎,撕心裂肺的绞痛在剥离他的血肉,如被践踏的花朵,和砧上分离的鱼肉。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但是这一刻他明明感受到了全世界都在眼前消失。
他还来不及告诉白顷歌,你大概就是我的小妹凤歌。
十万千年他不应该擅自留下,他应该去她身边。
你到哪里,我便去哪里,因为这世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呵。
如果有来生,一定要握住你的手,和你一起看看这世间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