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魔鬼。
回到租屋后,陈雪忽然紧紧抱住林默,道:“老公,你会离开我吗?”林默静静的抱着她,道:“当然不会。”
陈雪感受他的温暖与怀抱,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你会忽然变了?”
林默道:“我想要保护你和孩子,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想珍惜眼前。现在,应该是到了和过去一切做个告别的时候。收拾一下,我们回静海。”
陈雪微微奇怪,道:“回静海做什么?”
林默道:“你还没正式回门,我带你去见我舅舅和妈妈。还有,我还从没去拜祭过苏晴,以前是怕去,现在,我很想去看看她。”
静海的天空,似乎格外的明媚。三月的天气,如多变的少女,昨天还是阴霾,今天却已晴空万里。
林默在墓地群里,苏晴的墓前放下买好的百合花。阳光很大,却起了大风,空气里透着骨子清甜的味道。
林默坐在墓前,看着墓碑上,苏晴的照片,那笑容,真是让他沉溺啊!脑海里如浮光掠影一般,闪现初识,相恋的种种。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与苏晴是那么的近,才醒悟,苏樱所给的感觉完全是错觉,没有人能取代苏晴。
林默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空气里满是寒意的时候,才抬头望了望暮色的天。他站了起来,凝望着苏晴的照片,在心中默默的道:“晴姐,从今天过后,我会开始真正的新生活,你在天堂也一定要幸福。”
远处,陈雪,刘若,刘文等着他。他来到三人面前,三人都是面有忧色的看着他。怎能不担心,因为林默在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怎不怕他会想不开。
林默洒然一笑,道:“我们回去吧。”说完牵起陈雪的手,陈雪微微一怔,随即难以掩饰眼中的喜悦。
晚上,陈雪跟林默住在了林虹所送的那栋的房子里。那里一直都有养母和舅妈前来整理打扫。
房间里,苏晴与林默的婚纱照还挂着。本来舅舅是想让林默就住在他们家里,但是林默执意,因为他还有心结需要一步步来打开。
在床上,温暖的被子里,林默拥住陈雪,道:“小雪,我今天在苏晴的墓前,跟自己说,过了今天,我要抛弃所有的束缚,去抓住我所爱的人,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陈雪仰起头,明亮的眸子灼灼的看着他,眼睫毛长长的,煞是动人。“那你想抓住的爱人,是谁呢?”林默道:“你这是明知故问。”随即一叹,道:“我今天在墓前,真正的意识到,苏晴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一直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其实还是我内心懦弱,逃避现实。但是以后,我不会再逃避。我会勇敢的,痛快的去····活着。”
第二天,林默在舅舅家,一家团聚的时刻,吃完饭后,正式宣布,他将参加十三天后的武道金剑大赛。
刘若与刘文闻言兴奋的跃跃欲试,想去目睹这一盛况。林默便道:“那你们两就跟小雪一起去北京,汇合我姐她们。”陈雪一惊,道:“那你呢?”
林默道:“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放心,我会赶去参加武道大赛。”
当天,与舅舅,养母依依惜别。林默乘坐上了前往淮风的火车,而陈雪与刘若,刘文则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车。
林默在火车上,看着外面农园风光,心中呈现出一种永恒的宁静。
到了淮风后,他拨打了程小雨的电话。那边很快就通了,他的电话早已换了,所以,程小雨并不知道是他打来的。
程小雨那边传来清脆淡雅的一声,“喂!”
“是我!”林默语音也很淡。那边陷入沉默,这个沉默很久很久,最后,那边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的道:“你还好吗?”
“我在淮风,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林默道。
程小雨半晌后,道:“可以,在哪里见面。”
“就在老街那家早茶餐厅。”
程小雨心中一颤,那家早茶餐厅,让她记忆犹深,在哪里,自己很快乐,因为在他的羽翼下,可以任意的嚣张,无视那些混子。
时间是下午,早茶餐厅变成了快餐厅,供应着晚餐。
林默先到,半个小时后,程小雨才来。穿着
米色外套,牛仔裤,长发打直了,显得特别的文静,美丽。比之以前的张扬,多了份恬淡。
两人的见面没有想象中的尴尬难安,半年前,两人还是如胶似漆。但半年后,却已经沧海桑田。程小雨知道林默是个心肠软的人,她也知道,她跟林默算是完了。心里清楚,却很好奇林默会如何开口,他那样的性格,怎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负心汉的话呢?
现在,程小雨也不会寻死觅活。多的是一份惆怅,逝去的是青春的轻狂爱情,但会永远刻骨铭心。
“吃什么?”林默眼神温润,问。程小雨摇头道:“不想吃东西。”顿了顿,忽然自嘲一笑,道:“你来,是接我回去,还是跟我说分手?”
她以为自己语言够犀利,会让林默羞愧。毕竟,负心的是他林默。没想到,林默很坦然的道:“分手!”
程小雨即使早有了这个思想准备,此刻听来,心中还是愤懑的。道:“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等你,我等了,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林默道:“对不起。”顿了顿,道:“当时我确实是想爱你一辈子,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更爱陈雪,所以,你可以骂我无耻。我只是遵照我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与想法来做事。也许,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无耻的人。”
程小雨犹如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林默,最后道:“天啊,我曾经疯狂迷恋的男人,竟然原来跟别的男人没有一点的两样,我真是····瞎了眼。谢谢你让我认清了你。”说完,站起,转身便走。走出一截折转回来,忽然一巴掌甩在林默脸上,她冷冷道:“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说完,愤然离开。
遵循内心最原始的欲望,无所顾忌,这便是林默如今的道。
接下来,林默利用他国安身份的便利,两天内办理了前往日本的出国护照。登上了前往日本东京的班机。
苏樱的住处,他早知道,那是陈雪很早前让忠叔调查出来的。
到达东京时,时间是上午九点。东京的天空,此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樱花的味道。
林默乘坐出租车,来到了苏樱所在的院落。这片院落在郊区,僻静,宽敞。院子里,樱花满院,零落芬芳。
亭子里,苏樱一身白色合服,头发盘着,很正宗的日本居家女子打扮。她的脸蛋还是那样的动人心魄,红唇丰润,幽静恬淡的吹着口琴。
林默进来时,有护院的日本男子拦住了他。便在这时,苏樱淡淡道:“让他进来。”
再次见到苏樱,林默并没有那种灵魂颤栗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一切原来都如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你知道我要来,你不怕么?”林默在苏樱旁边的倚栏上坐下,问道。
苏樱微微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高兴还来不及。”说完,对一边的保姆,用林默听不懂的日语吩咐了几句,那保姆便退了下去。苏樱道:“我让她去做几道我们地道的风味小吃。”
“你的日文说的很好。”林默道。
苏樱轻浅一笑,道:“我是道地的日本人呢,日文是我的母语。”
林默道:“但是你看起来像中国人多一些。”苏樱便笑,却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保姆端上四个可口的小菜,还备了一壶清酒。苏樱给林默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道:“小默,姐敬你一杯。”她刻意的喊他小默,称自己为姐,就是要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