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雪。”他心平气和地感慨着，说实在话，我是很佩服谢易梵和你的，你们是我参加公安工作以来碰到的最有头脑的智能犯罪。你对我们的工作方法进行过研究，你知道，在科技突飞猛进的今天，那些看似快捷保密的电话传真，实在是毫无作用可言。在你眼里，电话里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线索或证据，所以，你从不用这些东西传递消息，而是借助古罗马时代和“二战”时代替式密码，以及卡尔达诺漏格法，把生肖作为项目，把 26个英文字母幻化为阿拉伯数字，B为1，D为2，F为 3………
“你……”她仍然在顽抗。
焦扬把袁天浩的交代录音放给她听。
她再也说不出来了，瘫瘫地坐在那里，整个一具泥塑。路少洲、安子建、左鹏、郭美丽以及在场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的故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觉得像一场梦。
“说吧，你幕后的人是谁？”
“什么幕后？没有幕后，这些事情，都是我与谢易梵做的，没有人指使我。买通吴仲川，杀谢易梵，包括杀于木根、吴仲川，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别人没有关系。”还未等井上林再问，她痛快地承认了一切，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要忘记了，还有贾二亮。”井上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韩晓雪脸色陡变：“那……那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冀北方做的，是他自愿做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虽然……虽然他做过你哥的秘书，可是，这件事情跟你哥真没有关系。井上林，希望你尊重事实，可不要乱说啊！”她开脱自己。
井上林冷冷地笑。
“你笑什么？”
“你没有这个智商。”井上林冷冷地笑，你跟谢易梵都是个傀儡，做不出这样的案子。我劝你不要替别人扛着，扛不过去的。你死了，别人仍然快活。不要忘记吴仲川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很多，你不说，照样死。我们保护不了你。韩晓雪说，既然是死，我又害怕什么？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我有说的必要么？井上林，我佩服你的分析判断能力，但是，你再也不要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我不会说的。
“那就等死吧。”
“我愿意，关你屁事。”她昂首挺胸。
韩晓雪、郭美丽、詹严、袁天浩被正式拘留了。焦扬派人把他们送到省厅拘留所去了。毕福纯出面，带着焦扬等人，亲自来到青昌市政法委，向井上森和青昌市公安局通报。魏国华、史凡等人，都在政法委听了通报。
回到省厅，毕福纯告诉井上林，这个案子，你们就做到此为止，下面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跟魏国华说，你还是回市局刑警队吧，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井上林拒绝了，我还是回新建县吧，做一个片警挺好。毕福纯拍了拍他的肩，把他送出了门。
天又下雪了，是冬天的雪。
韩晓雪站在屋里，透过高高的窗看着外面的雪，既感叹生命的无常，又觉得帮他做了事很欣慰。她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他明年能成为市长，但愿他像只雄鹰，在高高的蓝天上飞翔。
她的耳边，再次飘浮起动人的歌声。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集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井上森刚开完市委常委会，回到了办公室。叶蓝秋说，井书记，下雪了，真好看。他浅浅一笑，没有吭声。他点燃一支烟，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雪花，心中坦然。他已经得到最新消息，省委已经同意他为下届市长候选人。“她会如何，会说出我吗？不，绝对不会。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感情的毒药，只有情，是杀死女人最好的武器。”他心里笑了。他的脸上，仍然平和，还透出几分高官固有的笑意。这种笑意，是那样让人心里暖和。
魏国华来了电话，说省厅拘留了冀北方。
“让他们办去吧，冀北方已经得了神经病，他的证词说明不了什么！国华，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你不要相信，明年，我就会去市里，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井上森平和地说。
“井书记，我听从组织安排。”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