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秒的“一”声落下后，方景辉上前一步，握住了宋怀阳手里的匕首。
那把……原本，就是要给他的匕首。
他敢握了。
“既然你想死……”
方景辉的声音颇为冷冽，“那么，我也不介意，成全你。”
“哈哈哈哈，说到底，方警官，你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啊！！”
宋怀阳大声笑了出来，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方警官，你本身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恶魔罢了，既是恶魔，又装什么正义之辈呢……多么无趣啊。”
“恶魔？哈哈哈，你还真是说错了，我之所以会做出现在的选择，是你们逼我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恶魔……”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匕首。
“在你的脸上，刻下……一个罪字，是吗？”
“是啊，方警官。”
宋怀阳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角，“你这不是都知道吗……方警官，你又在装什么？”
没装。
方景辉只是想要最后再……确认一下，仅此而已。
但，现下，方景辉也的确是不想和宋怀阳再多掰扯什么的，跟他们说话，简直就像是对牛弹琴，没有半点儿用。
方景辉并没有反驳，他手持着匕首，缓步向前了一步，逼近了宋怀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是你自找的。”
到底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方景辉紧紧握拳的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是在紧张，也似乎……是在害怕。
他逼近了一步，匕首，也抵在了宋怀阳的脸颊上。
宋怀阳甚至能感受到匕首上的冰凉……这样的感觉，等一会儿，还会变得刺骨。
好兴奋呢！
“动手吧……方警官。”
“嗤。”
方景辉冷哼了一声，紧紧握着匕首，下一刻，当真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宋怀阳的脸上，并不利落的划下了一竖。
“这才是正确的笔画啊……天才，你怎么会犯这样愚蠢的错。”
“我的梦想，终于要成真了呢，我真是好幸福好幸福。”
宋怀娇那慵懒的、带着明显的困意的声音，缓缓传来，“谢谢哥哥，也谢谢……方警官，若不是方警官，恐怕，我也没法儿实现我的愿望呢。”
她好困……好困。
她觉得，她几乎已经坚持到极限了，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宋怀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实现愿望后，好像更容易犯困呢……哈啊，好困……好困。”
“方警官啊，在我睡过去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说最后一句话……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从你愿意成为我的救赎开始，我就已经在喜欢你了……我不想杀安安姐姐的，但你喜欢她……我不能接受，你喜欢别人……”
“还有啊，哥哥。”
“当年你给我的那个本子，原来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啊……等你被方警官亲手杀死以后，我来人间这一遭，全部的愿望，就都已经实现了……哥哥，你很厉害，我很崇拜你，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嗯，娇娇。”
宋怀阳双眸显得有些通红。
“你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
如果只是“睡着”而已，宋怀阳又何故露出这样的神色？就好像是……二人即将生离死别一样。
这一点，倒让方景辉觉得困惑。
他转眼看了一眼宋怀娇——她刚说完，就立马睡着了，安静的就像是死了一样。
方景辉心下一怔。
仿若……是被他的这个想法，给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