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恩返回自己的住所时,夜色已经完全褪去。晨曦点亮了卡伦萨的街道,预示着全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至此,莱恩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猎魔人,而是一位外科医生。
虽然同样是操持刀具的职业,两者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不相干。
忙碌一晚的莱恩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将右臂伸至身前,对着镜中的自己仔细检查着那几道伤痕。
虽然在他的猎魔生涯中,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凭借着丝毫不逊色于狼人的自愈能力,无论多么严重的伤也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然而,那三道新添的爪痕却并非如此,并没有愈合;或许比起伤痕,它们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印记。
但莱恩对此一无所知,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至于它将来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莱恩更是无从得知,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综合考虑之下,莱恩打算找自己的老朋友问问。如果有谁会比他了解更多的话,那只能是他了。
当然在那之前,莱恩需要先把身上的血腥味给洗掉。
......
比起温水或是热水,莱恩更喜欢用冷水冲澡。
因为每次与恶魔战斗过后,浑身血液都会如沸腾般急剧升温,而他自己也会因骤然突高的体温而躁热难耐。
好在这并非发烧或中暑之类的毛病,只是因为代谢速度太快才产生的热量冗余。
要不然,他的身体可没法支撑如此强悍的恢复力。
莱恩的身型虽然健壮,但并不夸张。可就是这样看起来并不夸张的身躯,却拥有着远超人类的骨骼与肌肉强度,甚至足够他单手抬起一辆数吨重的轿车。
淋浴喷头溅射着水花,冷水冲刷着他身上隆起的肌肉,如同小溪蜿蜒着隆起的山岩一般,迅速流淌过他的肌肤。
这些冷水会让他充血的肌肉逐渐恢复常态。莱恩惬意地享受着冷水冲刷体表的整个过程,因为这让他浑身的燥热缓解了不少。
最后,擦干身体的莱恩换上了干净衣物,还仔细地嗅了嗅。
嗯,血腥味儿已经被完全清洗掉了。
那么,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自己的老朋友了。
......
“埃迪,埃迪?你在吗?”
莱恩用力砸着房门,朝里面喊道。
眼前这扇似乎才新换不久的金属防盗门,不知为何,上面已经遍布着密集的凹痕。
而房间里,一位长着络腮胡的男人正端坐在画架前,朝手中的调色盘中挤上一些蓝色颜料。
这位潦草的中年男性就是莱恩那所谓的老朋友埃迪,一位性格孤僻的…….艺术家。
同大多数疏于打理的同行一样,埃迪的外貌显然有些不修边幅:
一副死板的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血丝遍布的双眼正紧盯着身前的油画;那一头造型如鸟窝般的油腻长发,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洗过;而黏腻的络腮胡须则蜷缩一团,上面甚至还沾染着细碎的面包残渣......
突如其来的砸门声,让神经一直紧绷的埃迪不禁捏紧了手指,而大半管蓝色油彩也因此被一股脑挤进调色盘中。
如此一来,他好不容易才调出的满意色彩也被彻底破坏。
创作灵感迸发却横遭如此变故,让原本好脾气的埃迪也忍不住朝门外的莱恩吼了几句:
“喂!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大清早就来找我!还有,我还不聋!”
但敲门声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响着。
无奈之下,埃迪只能骂骂咧咧地放下手中的画笔,将门口打开一条缝,在门后露出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
看得出来,他最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喂,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你那诊所倒闭了?”
埃迪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莱恩毫不意外。
毕竟除了这家伙,也只有收租的房东会来找他了——不过那位昨天刚刚来过。
“有件事我想问问......诶诶诶别关门啊!大不了你下次来我诊所拿药我给你打个折...”
眼看着门后的埃迪已经不耐烦地想要关门,莱恩连忙伸出右脚,将门缝死死抵住。
“有屁快放!你要是再敢咒我生病,信不信我现在就把门锁死?”
埃迪已经明白过来,莱恩今天要是没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快点结束,然后把他打发走。
“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吗?”
埃迪的表情有些无奈,他可不想让莱恩看到自己遭乱一团的房间。
“不,还是进屋再说吧。帮个忙,这事真的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