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暗五来了,恭恭敬敬的请道:“江姑娘,殿下在等你。”
江婳知道自己逃不掉。
更何况,姐姐的尸首还在狗太子手里。
说是今日就送来盛京,她和爹娘起了个大早到现在都没等到。
江婳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熟悉的小院驶去。
院中,男人正在练剑,剑招凌厉,一旁树梢新叶都被剑气削下来不少。
江婳踱步走近,寒冷剑光刺来。
她下意识转身一躲,下一瞬,那剑光追人而来。
她踢着脚下一根树枝衔在手上,以树枝为剑抵挡,动作利落。
可只堪堪两招,树枝便被他手中的长剑砍成两截。
一柄长剑架在了江婳的脖子上。
江婳浑身一抖,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情冷眼,心思难以捉摸的男人,到底还是惜命,娇软嗓音一哽,带上几分颤音,“殿下唤我前来,就是为了杀我?”
裴郁行便将剑拿远一分,架在她的肩头。
那剑好重,压得江婳的左肩都矮了几分。
裴郁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你会武功?”
江婳心下明白,原来这一番只是试探。
那日,她本意是去送米糕。
她虽武艺不精,跟姐姐比不上,可到底是习武之人,走路下意识会隐藏声音。
这才无意偷听到狗太子和楚轻辞的对话,知道狗太子要骗自己的事。
现下也没有必要隐瞒,她点了点头。
裴郁行收回剑。
一旁的暗六上前,接过剑,又递上帕子。
裴郁行拿着帕子擦了擦脖颈和手上的汗,又问:“何时会的?”
“几年前。”江婳说。
“谁教的?”
江婳:“无名。”
“无名?”
“嗯,前些年天干地旱,逃荒路上救了一个老人,医术和武功都是他教的,他只让我们叫师父。”
江婳说的话,半真半假罢了,哪儿用得着跟这个狗太子说实话。他便是手眼通天,顶多也只能查到江家真的曾经救过一个老人,具体相处的枝微末节只有江家自己人才清楚。
裴郁行盯着她,问:“人呢?”
“死了。”
裴郁行沉默了一晌,将手中的帕子丢给暗六,抬手屏退院中的旁人。
院中,便只剩二人。
江婳仍站在原地。
风声将树梢吹得轻响,春日里头的阳光晒着倒是暖和。
男人迈着步子朝她走近,江婳下意识感觉不妙,想往后退,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问她。
“那你可还愿意随孤入东宫?”
他浑身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抑,江婳感觉呼吸都有点不太顺畅。
她不答,身子尽量往后,离他远一些,那种压迫感觉才又好几分,只冷声道:“可你没有帮我寻回阿姐。”
裴郁行拽着她另一只手,让她彻底不能再后退。
“你也没说尸首不算。”
江婳气急,这狗太子当真会诡辩。
她回望他的冷情双眸,轻声问:“所以殿下是要拿我阿姐的尸首威胁我吗?”
裴郁行看着她。
还未出声,江婳的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