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果然都是爱钱的,就连郑亚娟这种日进斗金的总裁,她都觉得钱能摆平任何……我哑然失笑,我都要死了,我要钱做什么呢?
“请你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我冷静的安抚住焦躁的郑亚娟,说:“我会写下一份认罪书,然后在这里自杀。当然,自杀的东西要麻烦你帮我准备。刀子可能不太好带进来,要是方便的话帮我买安眠药好了。这个痛苦小一些,死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难看。”
郑亚娟看了我一眼,咬咬牙,犹豫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赫然就是我要的安眠药,我哑然失笑,没想到她为了儿子,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诺诺,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特意……”
“好了,事到如今,是不是特意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嘲讽的笑了笑,打断了郑亚娟解释的话。
“诺诺,谢谢你!”郑亚娟认真的神态和黄家赫很像“你救我儿子一命……”
“我不是救你的儿子……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只是救我爱的男人而已。”
哪怕他的爸爸,杀害了我的爸爸。哪怕他最初对我,不是出于喜欢。哪怕哪怕,千千万万。我爱他,便已经足够了。
郑亚娟看着我,她突然哭了出来。
除了黄家赫,我很少再会对其他的人表示安慰或者说些关心的话。哪怕她是黄家赫的妈妈,我对她的难过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静静的看着郑亚娟哭,等到她的哭声渐小,我才缓缓的开口:“我的身后事儿,还要麻烦你。我死了以后,每年清明十五,麻烦你帮着给我爸妈烧烧纸……你就不用记着日子给我烧纸了,我的骨灰,我也不想留下。骨灰是撒海里还是丢山里,都随便你吧!只要,别让黄家赫找到就行了。”
“你……”郑亚娟的声音发哑:“你不要留骨灰吗?”
我笑的讽刺:“我留骨灰有什么用呢?”
“好,我明白了。”郑亚娟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她简单的一句比我姨妈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真诚:“虽然我的道谢你可能不接受,但我还是要说。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你。因为你为我儿子和我们黄家做的事情,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那就再见吧!”我的语气还算轻松:“这一次,真的是要再见了。”
说完,我转身回了号子里。
我自己静静的坐在号子里,内心一片的祥和。我的后脑勺抵在石灰墙上,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和黄家赫在一起的画面。刨除掉卢生参与的那段时光,我们大部分时间还算是比较愉快的。
“我要死了啊,我还是要死了。即使我没有艾滋病,我也还是要死了。”我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心里是说不上的解脱,“为什么人都要怕死呢?死,往往要比活着容易多了……不用去想我爱不爱他,他爱不爱我的问题。不用去想我欠不欠他,他欠不欠我的。不用去想那些爱,那些恨……”
“死……”
“Ifthenightkeepsallyourheart,Nightkeepsallyourheart……”
我轻轻的哼唱,黄家赫曾经说带我去加州,他当时就是唱的这首歌给我。
一首歌唱完,拧开郑亚娟给我的安眠药吞了下去。我没有哭,也没有笑。内心之中,寂静的都能听到回音。
或许,我早就该死了。在我爸妈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这么做……用我的命换黄家赫的命,值了。
因为没有喝水,药片粘在喉咙里是干涩的疼。就算全都咽下,疼痛的感觉仍旧没有减轻。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变的越来越轻,意识似乎也飘的越来越远。我感觉好像是和黄家赫正在去加州的路上,清风拂面,温暖燥热的阳光,让人愉悦而又轻松。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听见黄家赫轻轻的问我。
吕诺,你爱我吗?
他年轻英俊的脸,一如往昔。
“爱吧。”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