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字几乎就快破口而出，抬眸，却对上楚晏那双幽深暗沉的瞳孔，她才回过神来，“这不可能……”
意料之中，又好似意料之外的答案。
“为什么？”
他的唇停留在她唇角，带着浅薄的笑意。
君莫下意识的想躲避他这种方式的逼迫，却被楚晏先一步扣住她的下巴，“还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其实抵不上一个大将军的位置？”
那满目的嘲弄顷刻像把刀子刺进心里，最后的犹豫被理智压下。
她的声音甚至还残留些亲吻后的媚意，“楚晏，外面那么多人，都是我的兵，他们都将自己的命交到了我手上。”
他笑了笑，“没了你，云国还有其他将军，但你不是非我不可吗？”
“这不一样，”她此时清醒又不清醒，只是有些异常坚定的信念还在脑海里，她说，“我十岁识得风迴，十二岁随他入军营，外面那些，有随了我一两个月的，有随了我十年的，我这辈子，除非王上抛弃我，否则我不可能离开云国。不管是作为一个将士，还是作为一个臣子。”
她爱他，但是她身上也有责任。
暗色的火光将君莫狐媚的脸蛋划出半明半暗的界限，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半点含糊没有。
对此楚晏不算意外。
这个女人，对于认定的东西真的是执拗到骨子里。
他的拇指突然触上她脸上那道疤痕，长长的一条，“也是，为了那六万人的军队，你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他用着不知道是嘲弄还是讥讽的眼神看她，“可是君莫，你连放弃做云国将军都不能，你又凭什么强求要我忘记灭国之仇来爱你？”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脸上每个神情，低头朝她唇上狠狠咬下，“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君莫先前尚还有几分红晕的脸霎时褪去血色，刺痛感落下，血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
他们之间立场不同，这个事实君莫早有认知。
但是当这样被楚晏赤裸裸揭露出来时，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将他带回云国呢？救了他，就应该直接放了他才对。
君莫站在洞穴口，有白色的雪花落到她额间，伸出手，便都在她手上融做了水。
她闭了闭眼，还是将那些杂念统统拂去，她现在尚还身处狼山，只不过这一处正值悬崖中央，虽不会有狼匹过来，但她得想办法走出去。
她不知道她的军队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马，又有多少人是逃出了狼山，甚至如今几日过去，风迴那边的消息她也一点没能打探到。
往上是众狼聚集的山顶，往下依旧是陡峭的下坡路，她的长枪之前已经落在了山顶，现下只能瘸着腿在外面寻了支枯木做拐杖。
腿脚不方便，君莫花了大半天才寻到，正一点一点的试图往山下去，哪知刚撑上力枯木就在手中碎成了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