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条一条几天前银月之辉号发来的信息，库尔兰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伊诺萨维奇，他是真不怕联邦内战啊……”库尔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此之前，他都不认为安德烈会选择正大光明地追杀自己，但现在，三十只那样的不明巨兽，劫持一艘西北星区军队的运输舰堂而皇之地冲进自己的座舰，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若是说之前的生物战舰突袭，那安德烈完全可以将锅抛给一个未知的异形文明，哪怕是自己一个实验失控的产物也没问题，最多私下赔一顿酒，送点实验数据或产品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就算库尔兰知道里面的事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也没大张旗鼓地攻进来，最恶劣也就是有些品德低下把你也当成了实验的一部分，但这种情况在联邦科学界可以说屡见不鲜，只需要弄个替死鬼严厉惩治，给对方解解气也就过去了。
但若是劫持军方运输舰打进来，那便是彻头彻尾坐实自己的刺杀行为，联邦的军事舰船都是拥有全银河最高级的保险装置，除开与舰船绑定的人工智能或人类舰长，只有最高等级权限的官员才能越过保险装置直接掌管整艘舰船的运行。
而享有这种权力的官员，整个联邦只有五个，四个大星区总督和一个几乎名存实亡的总统。
卡洛斯躺在银月之辉号上不省人事，圣西蒙远在银河的另一个角落，克里维茨则是一直待在地球从不出去——出去了也会有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汇报。
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那便是安德烈·伊诺萨维奇亲自动手制订了这个刺杀计划。和卡洛斯之前动用几个不堪大用的石人刺客来刺杀库尔兰不同，前者三十个泰坦级别的战争巨兽完全是要自己的命，后者只能称得上是恶作剧。
库尔兰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思来想去，再也找不出第二种可能。
出昏招？仅仅是为了不同的飞升路线计划？不至于，就算是，那也不应该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的意图。
安德烈急于挑起战争，带来的后果只有对银河的毁灭。
等等，毁灭？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黑雾，也就是伦德威尔博士再之前和自己提起过数次的“它”，伦德威尔管他叫神秘观察者。
对于神秘观察者的各种特性，伦德威尔已经告诉了自己七七八八，让库尔兰警觉的便是这个鬼神模样的东西很会蛊惑人心，联邦中有不少的各级军官和科学官被它蛊惑成为它的信徒。听起来和亚空间三神一样，但亚空间的三神一直在人类联邦的监视之下，若有异动根本逃不过哨兵阵列的探测。
在黑暗科技时代，人类并非对亚空间一无所知，相反，甚至比40k人类帝国时期了解的更深，亚空间三邪神依靠人类的情绪和意识为养料滋养自身，在人类向星海远征的过程中，人类联邦从未降低对这些亚空间不明邪神的警惕，而石人和铁人便是为了应对这些邪神存在而打造的。在战争、科学研究和瘟疫疾病中人类产生的负面情绪便会成为三邪神的养料，但石人和铁人在执行前两类活动时完全不会再亚空间灵魂之海中泛起太多情绪波动，被混沌三神吸收的那更是少之又少。对于瘟疫疾病，人类联邦病毒学院则是早早研制出几乎可以根治宇宙间已知疾病的万能药，更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