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
穿好西裤、衬衫,系着领带,然后拿了外套,没打算再看她。
“如果我真的插手了,你是不是要把我放在陆家人的位置上来看待?”她看着他,忽然开口。
男人步伐顿了一下,终究是转了过来,隔着距离看着她,“你此刻的选择不就这个意思么?”
“若你非要站在我对面,我还能怎么做?”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等她回答,他转身出去了。
她自顾叹了口气,坐了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开始穿衣服。
宫爵和苏牧都已经走出公司了。
上车之后,苏牧察觉了他的不对劲,明明刚刚开完会的时候还挺好的。
所以不用想,肯定和慕香染有关。
微侧首看了他,“想好怎么给崔燕送福利了么?这女人那么难搞,别说套出当年你大哥大嫂的死因,让她点个头友好合并都很难。”
宫爵靠着作为,抬手狠狠按着眉头,语调里很明显的烦躁,声音很沉,“不是喜欢男人么?要几个就给她送几个!”
额,苏牧抿了抿唇,说得倒是好听,“人家喜欢的不是那些个专门做少爷,觉得不够刺激。”
所以上哪找她觉得刺激的男人。
到了会所,崔燕和她的男助理已经等着了。
彼此握手的时候,苏牧看着崔燕死握着宫爵的手不愿意松开,忍不住低眉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进会所的时候,他才凑到宫爵耳边,“这么看来,把你送到她床上是最好的选择了!”
“滚!”宫爵目不斜视,只嘴皮子动了一下,冷冷的一句。
可苏牧说的就是事实,之后再包厢里谈话、或者碰个杯子,都能看得出崔燕这四十岁的老女人简直对宫爵是垂涎欲滴!
最后也终于松了口:“宫先生想要合作,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还是得循序渐进,对吧?咱们多谈几次,彼此多些了解,是不是好一点?”
面对着宫爵这样的男人,她也笑着,伸手若即若离的划过宫爵的长腿。
那深红的指甲油看得苏牧一阵头皮发麻。
宫爵可不愧是什么都见过的,连同性爱好者他都对付过,这会儿依旧稳如泰山的坐着,脸上还是一派自如。
“崔总说的是!”他主动去碰了一下杯子。
关于当初宫爵的大哥大嫂,还是苏牧状死无意的先提起了。
崔燕听到之后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宫爵,脸上多了一层讳莫如深的味道。
然后才笑了笑,“这才是宫先生的真正目的吧?”
宫爵微勾唇,“都是。”
崔燕笑着,“我不是直接当事人,不过有些事还是知道的,等咱们先把合并的事谈妥了,再说这一件?”
言外之意,好歹她得先有个甜头。
宫爵点了点头,但也直接道:“当时商务协会里,似乎有个霍家的外戚?”
崔燕再一次愣着。
合着,宫爵压根就知道?
宫爵笑了笑,“猜测归猜测,我想探望那位老先生,恐怕要由崔总引荐了?”
崔燕现在之所以能稳稳的经营者京南供应公司,就是因为当初她身后有人罩着。
而那个人就是当时的协会长,她也是那个男人秘密养了多年的女人。
女人被男人长期养着,成不成家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此崔燕一直没成家,倒是小男友一个接一个。
崔燕微挑眉,看了宫爵,“看来你还真是猜的,和协会长有关的,是你父亲的死,不是你大哥大嫂的。”
也是个爽快人,居然直接就说出来了。
苏牧诧异的看了她。
崔燕喝了一口红酒,“不用这么看我,那老男人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从他无情无义背叛我开始就没关系了!”
这么看起来,崔燕不成家,是因为受了协会长背叛的刺激。
宫爵和苏牧默契的不再多提。
但很明显,那个早已退休的协会长,宫爵是必须去探访的。
深夜之际,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崔燕半醉的眯着眼,直盯着宫爵,“这会所的房间不错,宫先生今晚打算宿哪儿啊?”
苏牧摸了摸鼻尖,感觉这时候他有些多余。
不过宫爵一眼扫过去,目光里的威胁很明显,不准他这个时候自己逃了!
他只好再继续坐着,假装喝酒。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崔燕灌醉了。
最后两个人男人都几乎快不行了才把这个女人弄趴下。
“酒量可真够好的!”苏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把将丰满的女人扔掉会所房间的床上。
然后看了宫爵,“我还得回去呢,魏悦怀着孕,苏夫人要求必须每晚都回去。”
都是过来人,这是防止男人在妻子怀孕期间乱来的最好办法。
苏牧倒也一直很好的配合着,反正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
宫爵靠在窗户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眉峰皱着,“你打算就真的这么扔着冷瞳不管了?”
“魏悦怀孕的事,冷瞳知道么?”宫爵最担心的是这个。
当初慕香染看到他和其他女人稍微亲密一些,整个人都快疯了,冷瞳若是知道他碰了魏悦,甚至魏悦已经怀孕,估计就真的疯了吧?
苏牧无奈的笑了一下,“暂时没让她知道……再说吧!”
“这一点,你真是比我厉害!”宫爵弹了弹烟灰,颇有意味。
苏牧走到门口,回头看他,“哪一点……比你多碰了个女人?”
然后指了指床上的崔燕,“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么?还不用负责人,你随便上不就完了?”
宫爵削了他一眼,随着往外走,顺手关上门。
苏牧这才看了他,“你不回家?”
宫爵单手别进兜里,其实是不知道去哪。
走到电梯边,等着的时候,他才忽然低低的开口:“她希望我对霍氏手下留情。”
苏牧一听就拧了眉,“慕香染?”
然后一拍手,“我就说吧!……别家女人都乖乖的,怎么你的这个总是喜欢管这个管那个的?”
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了。
但是话说完,又看着他,“要么,你干脆放弃,否则可就得放弃她了。”
宫爵掐灭烟头,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桶里,烦躁的拧着眉没说话。
“断一断也不是坏事,你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是霍氏,谁知道这一系列的动作哪天会把陆家引回来,到时候也要动手的,当着她的面做?”苏牧拧眉。
“虽然说慕香染对陆家没什么感情,但陆家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保不齐怎么利用舆论和所谓的道德压迫她,压迫你。”苏牧抬脚进了电梯,一边说着。
毕竟,关于被道德压迫,他是切身体会,无比纠结的痛苦。
宫爵依旧没说什么,薄唇抿着,抬手关上电梯。
一直到出了会所,他才低低的一句:“我考虑考虑。”
两个人各自上了车,往不同的方向开去。
车上,宫爵一直若有所思,想着她今天下午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霍氏和陆家,他一定是要处理的,否则宫家过去被算计的那些损失算什么?
他怕失去她,但也麻痹自己,他们之间分分合合这么多次,缘分依旧断不了,这大概是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