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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舌尖的美味(4)(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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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新鲜全脂牛奶,一夸脱可以做六饭碗。奶粉也行,总不及鲜奶。

二、奶里加酌量的糖,及香料少许,杏仁精就很好,凡尼拉(香草)也行,不过我以为用甜酒调味(rum flavor)效果更佳。也有人说用金门高粱也很好。

三、凝乳片(rennet tablet)放在冷水里溶化,每片可做两碗。这种凝乳片是由牛犊的胃内膜提炼而成的,美国一般超级市场有售。

四、牛奶加温至华氏一百一十度,不可太热,如用口尝微温即可,绝对不可使沸,如太热需俟其冷却。

五、将凝乳剂倾入奶中,稍加搅和,俟冷放进冰箱,冰凉即可食用。手续很简便,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曾几度持以待客,均食之而甘,仿佛又回到了北平,“酪——来——酪”之声盈耳。

烧饼油条

烧饼油条是我们中国人标准早餐之一,在北方不分省份、不分阶级、不分老少,大概都欢喜食用。我生长在北平,小时候的早餐几乎永远是一套烧饼油条——不,叫油炸鬼,不叫油条。有人说,油炸鬼是油炸桧之讹,大家痛恨秦桧,所以名之为油炸桧以泄愤,这种说法恐怕是源自南方,因为北方读音鬼与桧不同,为什么叫油炸鬼,没人知道。在比较富裕的大家庭里,只有做父亲的才有资格偶然以馄饨、鸡丝面或羊肉馅包子作早点,只有做祖父母的才有资格常以燕窝汤、莲子羹或哈什玛之类作早点,像我们这些“民族幼苗”,便只有烧饼油条来果腹了。说来奇怪,我对于烧饼油条从无反感,天天吃也不厌,我清早起来,就有一大簸箩烧饼油条在桌上等着我。

现在台湾的烧饼油条,我以前在北平还没见过。我所知道的烧饼,有螺蛳转儿、芝麻酱烧饼、马蹄儿、驴蹄儿几种,油鬼有麻花儿、甜油鬼、炸饼儿几种。螺蛳转儿夹麻花儿是一绝,扳开螺蛳转儿,夹进麻花儿,用手一按,咔吱一声麻花儿碎了,这一声响就很有意思,如今我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有一天和齐如山先生谈起,他也很感慨,他嫌此地油条不够脆,有一次他请炸油条的人给他特别炸焦,“我加倍给你钱”,那个炸油条的人好像是前一夜没睡好觉(事实上凡是炸油条、烙烧饼的人都是睡眠不足),一翻白眼说:“你有钱?我不伺候!”回锅油条、老油条也不是味道,焦硬有余,酥脆不足。至于烧饼,螺蛳转儿好像久已不见了,因为专门制售螺蛳转儿的粥铺早已绝迹了。所谓粥铺,是专卖甜浆粥的一种小店,甜浆粥是一种稀稀的粗粮米汤,其味特殊。北平城里的人不知道喝豆浆,常是一碗甜浆粥、一套螺蛳转儿,但是这也得到粥铺去趁热享用才好吃。

我到十四岁以后才喝到豆浆,我相信我父母一辈子也没有喝过豆浆。我们家里吃烧饼油条,嘴干了就喝大壶的茶,难得有一次喝到甜浆粥。后来我到了上海,才看到细细长长的那种烧饼,以及菱形的烧饼,而且油条长长的也不适于夹在烧饼里。

火腿、鸡蛋、牛油面包作为标准的早点,当然也很好,但我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接受了这种异俗。我心里怀念的仍是烧饼油条。和我有同嗜的人相当不少。海外羁旅,对于家乡土物率多念念不忘。有一位华裔美籍的学人,每次到台湾来都要带一二百副烧饼油条回到美国去,存在冰橱里,逐日拣取一副放在烤箱或电锅里一烤,便觉得美不可言。谁不知道烧饼油条只是脂肪、淀粉,从营养学来看,不构成一份平衡的食品。但是多年习惯,对此不能忘情。在纽约曾有人招待我到一家中国餐馆进早点,座无虚席,都是烧饼油条客,那油条一根根的都很结棍a,韧性很强。但是大家觉得这是家乡味,聊胜于无。做油条的师傅,说不定曾经付过二两黄金才学到如此这般的手艺,又有一位返台观光的游子,住在台北一家观光旅馆里,晨起第一桩事就是外出寻找烧饼油条,遍寻无着,返回旅舍问服务小姐,服务小姐登时蛾眉一耸说:“这是观光区域,怎会有这种东西,你要向偏僻街道、小巷去找。”闹哄了一阵,兴趣已无,乖乖地到附设餐厅里去吃火腿、鸡蛋、面包了事。

有人看我天天吃烧饼油条,就问我:“你不嫌脏?”我没想到这个问题。据这位关心的人说,要注意烧饼里有没有老鼠屎,第二天我打开烧饼先检查,哇,一颗不大不小像一颗万应锭似的黑黑的东西赫然在焉。用手一捻,碎了。若是不当心,入口一咬,必定牙碜,也许不当心会咽了下去。想起来好怕,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粥,这话不假,从此我存了戒心。看看那个豆浆店,小小一间门面,案板、油锅都放在行人道上,满地是油渍污泥,一袋袋的面粉堆在一旁像沙包一样,阴沟里老鼠横行。再看看那打烧饼、炸油条的人,头发蓬松,上身只有灰白背心,脚上一双拖鞋,说不定嘴里还叼着一根纸烟。在这种情况之下,要使老鼠屎不混进烧饼里去,着实很难。好在不是一个烧饼里必定轮配到一橛老鼠屎,难得遇见一回,所以戒心维持了一阵也就解严了。

a 结棍:方言,厉害的意思。

也曾经有过观光级的豆浆店出现,在那里有峨高冠的厨师,有穿制服的侍者,有装潢,有灯饰,筷子有纸包着,豆浆碗下有盘托着,餐巾用过就换,而不是一块毛巾大家用,像邮局浆糊旁边附设的小块毛巾那样的又脏又黏。如果你带外宾进去吃早点,可以不至于脸红。但是偶尔观光一次是可以的,谁也不能天天去观光,谁也不能常跑远路去图一饱。于是这打肿脸充胖子的局面维持不下去了,烧饼油条依然是在人行道边乌烟瘴气的环境里苟延残喘。而且我感觉到吃烧饼油条的同志也越来越少了。

窝头

窝窝头,简称窝头,北方平民较贫苦者的一种主食。贫苦出身者,常被称为啃窝头长大的。一个缩头缩脑、满脸穷酸相的人,常被人数落:“瞧他那个窝头脑袋!”变戏法的卖关子,在紧要关头停止表演向围观者讨钱,好多观众便哄然逃散,变戏法的急得跳着脚大叫:“快回家去吧,窝头煳啦!”(煳是烧焦的意思)坐人力车如果事前未讲价钱,下车付钱,有些车夫会伸出朝上的手掌,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说:“请您回回手,再赏几个窝头钱吧!”

总而言之,窝头是穷苦的象征。

到北平观光过的客人,也许在北海仿膳吃过小窝头。请不要误会,那是噱头,那小窝头只有一英寸高的样子,一口可以吃一个。据说那小窝头虽说是玉米面做的,可是羼了栗子粉,所以松软容易下咽。我觉得这是拿穷人开心。

真正的窝头是玉米做的,玉米磨得不够细,粗糙得刺嗓子,所以通常羼黄豆粉或小米面,称之为杂合面。杂合面窝头是比较常见的。制法简单,面和好,抓起一团,跷起右手大拇指伸进面团,然后用其余的九个手指围绕着那个大拇指搓搓捏捏使成为一个中空的塔,所以窝头又名黄金塔。因为捏制时是一个大拇指在内九个手指在外,所以又称“里一外九”。

窝头是要上笼屉蒸的,蒸熟了黄澄澄的,喷香。有人吃一个窝头,要赔上一个酱肘子,让那白汪汪的脂肪陪送窝头下肚。困难在吃窝头的人通常买不起酱肘子,他们经常吃的下饭菜是号称为“棺材板”的大腌萝卜。

据营养学家说,纯粹就经济实惠而言,最值得吃的食物盖无过于窝头。玉米面虽非高蛋白食物,但是纤维素甚为丰富,而且其胚芽玉米的营养价值极高,富有维他命(维生素)B多种,比白米白面不知高出多少。难怪北方的劳苦大众几乎个个长得比较高大粗壮。吃相粮反倒得福了。杜甫诗“百年粗粝腐儒餐”,现在粗粝已不再仅是腐儒餐了,餍膏粱者也要吃糙粮。

我不是啃窝头长大的,可是我祖父母为了不忘当年贫苦的出身,在后院避风的一个角落里砌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大灶,放一只头号的铁锅,春暖花开的时候便烧起柴火,在笼屉里蒸窝头。这一天全家上下的晚饭就是窝头、棺材板、白开水。除了蒸窝头之外,也贴饼子,把和好的玉米粉抓一把弄成舌形的一块往干锅上一贴,加盖烘干,一面焦。再不然就顺便蒸一屉榆钱糕,后院现成的一棵大榆树,新生出一簇簇的榆钱,取下洗净和玉米面拌在一起蒸,蒸熟之后人各一碗,浇上一大勺酱油、麻油汤子拌葱花,别有风味。我当时年纪小,没能懂得其中的意义,只觉得好玩。现在我晓得,大概是相当于美国人感恩节之吃火鸡。我们要感谢上苍赐给穷人像玉米这样的珍品。不过人光吃窝头是不行的,还是需要相当数量的蛋白质和脂肪。

自从宣统年间我祖父母相继去世,直到如今,已有七十多年没尝到窝头的滋味。

我不想念窝头,可是窝头的形象却不时地在我心上涌现。我怀念那些啃窝头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否仍像从前一样地啃窝头,抑是连窝头都没得啃。前些日子,友人贻我窝头数枚,形色滋味与我所知道的完全相符,大有类似“他乡遇故人”之感。

贫不足耻。贫乃士之常,何况劳苦大众?不过打肿脸充胖子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愿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贫穷。贫贱骄人乃是反常的激愤表示,不是常情。

原宪a穷,他承认穷,不承认病。其实就整个社会而言,贫是病。我知道有一人家,主人是小公务员,食指众多,每餐吃窝头,于套间进食,严扃b其门户,不使人知。一日,忘记锁门,有熟客来排闼c直入,发现全家每人捧着一座金字塔,主客大窘,几至无地自容。这个人家的子弟,个个发愤图强,皆能卓然自立,很快地就脱了窝头的户籍。

北方每到严冬,就有好心的人士发起窝窝头会,是赈济穷人的慈善组织。仁者用心,有足多者。但是嗟来之食,人所难堪。如果窝窝头会能够改个名称,别在穷人面前提起窝头,岂不更妙?

a 原宪:子思,孔子弟子,出身贫寒,一生安贫乐道。

b 扃(jiōng):从外面关闭门户用的门闩、门环等,关门的意思,也指门扇。

c 排闼(pái tà):闼指门,小门;排闼指推门,撞开门。

炸活鱼

报载一段新闻:新加坡禁止餐厅制卖一道中国佳肴“炸活鱼”。据云:“这道用‘北平秘方’烹调出来的佳肴,是一位前来访问的中国大陆厨师引进新加坡的。即把一条活鲤,去鳞后,把两鳃以下部分放到油锅中去炸。炸好的鱼在盘中上桌时,鱼还会喘气。”

我不知道北平有这样的秘方。在北平吃“炝活虾”的人也不多。杭州西湖楼外楼的一道名菜“炝活虾”,我是看见过的,我没敢下箸。从前北平没有多少像样的江浙餐馆,小小的五芳斋、大鸿楼之类,偶尔有炝活虾应市,北方人多半不敢领教。但是我见过正阳楼的伙计表演吃活蟹,活生生的一只大蟹从缸里取出,硬把蟹壳揭开,吮吸其中的蟹黄蟹白。蟹的八足两螯乱挓挲!举起一条欢蹦乱跳的黄河鲤,当着顾客面前往地上一摔,摔得至少半死,这是河南馆子的作风,在北平我没见过这种场面。至于炸活鱼,我听都没有听说过。鱼的下半截已经炸熟,鳃部犹在一鼓一鼓地喘气,如果有此可能,看了令人心悸。

我有一次看一家“东洋御料理”的厨师准备一盘龙虾。从水柜中捞起一只懒洋洋的龙虾,并不“生猛”,略加拂拭之后,咔嚓一下把虾头切下来了,然后剥身上的皮,把肉切成一片片,再把虾头虾尾拼放在盘子里,虾头上的须子仍在舞动。这是东洋御料理。他们“切腹”都干得出来,切一条活龙虾算得什么!

日本人爱吃生鱼,我觉得吃在嘴里,软趴趴的,黏糊糊的,烂糟糟的,不是滋味。我们有时也吃生鱼。西湖楼外楼就有“鱼生”一道菜,取活鱼,切薄片,平铺在盘子上,浇上少许酱油、麻油、料酒,嗜之者觉得其味无穷。云南馆子的过桥米线,少不了一盘生鱼片,广东茶楼的鱼生粥,都是把生鱼片烫熟了吃。君子远庖厨,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今所谓“炸活鱼”,乃于吃鱼肉之外还要欣赏其死亡喘息的痛苦表情,诚不知其是何居心。禁之固宜。不过要说这是北平秘方,如果属实,也是最近几十年的新发明。从前的北平人没有这样残忍。

残酷,野蛮,不是新鲜事。人性的一部分本来是残酷、野蛮的。我们好几千年的历史就记载着许多残暴不仁的事,诸如汉朝的吕后把戚夫人“断手足,去眼,熏耳,饮喑药,使居鞠域中,名曰为人彘”;更早的纣王时之“膏铜柱,下加之炭,令有罪者行焉,辄堕炭中,妲己笑,名曰炮烙之刑”。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行,要让他慢慢死,要他供人一笑,这就是人的穷凶极恶的野蛮。人对人尚且如此,对水族的鱼虾还能手下留情?“北平秘方炸活鱼”这种事我宁信其有。生吃活猴脑,有例在前。

西方人的野蛮、残酷一点也不后人。古罗马圆形戏场之纵狮食人,是万千观众的娱乐节目。天主教会之审判异端火烧活人,认为是顺从天意。西班牙人的斗牛,一把把的利剑刺上牛背直到它倒地而死为止,是举国若狂的盛大节目。兽食人,人屠兽,同样的血腥气十足,相形之下炸活鱼又不算怎样特别残酷了。

野蛮、残酷的习性深植在人性里面,经过多年文化陶冶,有时尚不免暴露出来。荀子主性恶,有他一面的道理。他说:“纵性情,安姿睢,而违礼义者为小人。”炸活鱼者,小人哉!

腌猪肉

英国埃塞克斯有一小城顿冒,任何一对夫妻来到这个地方,如果肯跪在当地教堂门口的两块石头上,发誓说结婚后整整十二个月之内从未吵过一次架,从未起过后悔不该结婚之心,那么他们便可获得一大块腌熏猪肋肉。这风俗据说起源甚古,是一一一一年一位贵妇名纠噶(Juga)者所创设,后来于一二四四年又由一位好事者洛伯特·德·菲兹瓦特(Robert de Fitzwalter)所恢复。据说一二四四至一七七二年,五百多年间只有八个人领到了这项腌猪肉奖。这风俗一直到十九世纪末还没有废除,据说后来实行的地点搬到了伊尔福(Ilford)。文学作品里提到这腌猪肉的,最著者为乔叟《坎特伯雷故事集》巴斯妇人的故事序,有这样的两行:

The bacon was not fet for him,I trow,That some men fetchd in Essex at Dunmow.

有些人在埃塞克斯的顿冒领取猪肉,我知道他无法领到。

五百多年才有八个人领到腌猪肉,可以说明一年之内闺房里没有勃谿a的记录实在是很难能可贵,同时也说明了人心实在甚古,没有人为了贪吃腌猪肉而去a 勃谿:也作勃溪,出自《庄子·外物》,意为吵架、争斗。

做伪誓。不过我相信,夫妻判合a过着如胶似漆的生活的人,所在多有,他们未必有机会到顿冒去,去了也未必肯到教堂门口下跪发誓,而且归去时行囊里如何放得下一大块肥腻腻的腌猪肉?

我知道有一对夫妻,洞房花烛夜,倒是一夜无话,可是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准备外出,新娘着意打扮,穿上一套新装,左顾右盼,笑问夫婿款式入时不,新郎瞥了一眼,答说:“难看死了!”新娘蓦然一惊,一言未发,转身入内换了一套出来。新郎回顾一下长叹一声:“这个样子如何可以出去见人?”新娘默然而退,这一回半晌没有出来。新郎等得不耐烦,进去探视,新娘端端正正地整整齐齐地悬梁自尽了,据说费了好大事才使她苏醒过来。后来,小两口子一直别别扭扭,琴瑟失调。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刚结婚就几乎出了命案,以后还有多少室家之乐,便不难于想象中得知了。

我还知道一对夫妻,他们的结婚证书很是别致,古宋体字精印精裱,其中没有“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那一套陈词滥调,代之的是若干条款,详列甲乙二方之相互的权利义务,比王褒的《僮约》更要具体,后面还附有追加的临时条款若干则,说明任何一方如果未能履行义务,对方可以采取如何如何的报复措施,而另一方不得异议。一看就知道,这小两口子是崇法务实的一对。果不其然,蜜月未满,有一晚炉火熊熊、满室生春,两个人为了争吃一串核桃仁的冰糖葫芦,而发生冲突,由口角而动手而扭成一团。一个负气出走,一个独守空房。这事如何了断,可惜婚约百密一疏,法无明文,最后不得不经官,结果是协议离婚。

不要以为夫妻反目,一定会闹到不可收拾。我知道有一对欢喜冤家,经常地鸡吵鹅斗,有一回好像是事态严重了,女方使出了三十六计中的上计,逼得男方无法招架。事隔三日,女方邀集了几位稔识的朋友,诉说她的委屈,一副遇人不淑的样子,涕泗滂沱,痛不欲生,央求朋友们慈悲为怀,从中调处,谋求协议离婚。按说,遇到这种情形,第三者是插手不得的,最好是扯几句淡话,劝合不劝离。因为男女之间任何一方如果控诉对方失德,你只可以耐心静听,不可以表示a 判合:配合,两半相合。特指两性的结合。

同意,当然亦不可以表示不同意。大抵配偶的一方若是不成器,只准配偶加以诟詈,而不容许别人置喙。这几位朋友之间有一位少不更事,居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毅然以安排离异之事为己任。他以为长痛不如短痛,离婚是最好的结束,好像是痈疽之类最好是引刀一割。男方表示一切可以商量,唯需与女方当面一谈。

这要求不算无理,于是安排他们两个见面。第二天这位热心的朋友再去访问他们,则一个也找不到。他们两位双双地携手看电影去了。人心叵测有如此者,其实是这位朋友入世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