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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灿……”
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都结束了是吗？”
黎灿的声音里有喑哑，但是依然面容平静，她擦了一把眼泪，想要坐起来，却发现疼痛使她不能起身，努力了几次，还是不行。
顾洺憬托起她的后背，将她扶起来，
“对不起，我……”
“我要走了”
黎灿避免跟他谈论这件事，目光闪躲，
“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伸手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深吸一口气，
“我想借你的卫生间用一用”
她情绪尚算正常，思路也算得上是清晰，
“不会用很久了”
顾洺憬的办公室里，本来就有休息室和卫生间。
把黎灿领过去，黎灿反手关上门之前，顾洺憬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像要触电一般躲避，
“你要干嘛”
顾洺憬情绪复杂，只好说，
“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在外面……”
“好，我知道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顾洺憬想起他跟黎灿第一次在一起的晚上，小姑娘也是这样的表现，情绪克制的去洗澡，却在里面待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无论他怎么敲门，黎灿就是不开门，也不说话，顾洺憬一度，甚至以为她昏倒在了里面。
如果不是顾洺憬扬言要报警，黎灿或许还会继续沉默下去，
“我马上好了，你不要催了……”
她把自己洗得如同熟透的虾米一般，走出来，
“顾洺憬，我想好了，我不会去告你的”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再也不肯说话。
她虽然是妥协了，却还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做着无声的抵抗。
此时此刻，顾洺憬无比的悔恨自己的冲动。
明明他们前几天还在谋划着要如何举办婚礼，怎么今天，就发展到这样的田地了呢？
黎灿在浴室里，看着水流从花洒中流出来，源源不断的冲刷着自己的身躯。
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真是屈辱啊……
黎灿看着镜子中，顾洺憬留在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他不信任她，所以才会如此的恼怒……
她清楚地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对她，她跟顾洺憬两个人，就像是两只刺猬一样，明明想要无限的靠近对方取暖，可最终结果都是互相伤害了对方。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吧……黎灿想。
未来还有那么漫长的几十年，她根本不能保证，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还会发生。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互相怨怪着对方，是不是趁着现在，早日结束的好？
她不是不肯坚持，只是太累了……跟顾洺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提心吊胆……
黎灿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出来。
顾洺憬在外面等候已久，
“对不起，小灿……”
他想要去拥抱黎灿，却被黎灿躲开，
“没关系的，顾洺憬，我已经习惯了”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平静又坦然。
她叫他顾洺憬，几乎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跟她的关系会就此终结的预感，明明不该那样毛躁的，他是三十二岁的顾洺憬，他理性而克制，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到了黎灿身上，自己就会变得跟少年人一样，如此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