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霍然站起,盯着赵静密,冷冷说道。
虽然他是师叔辈,但是年纪甚至比晚辈要小上十几岁,偏偏就能享受不少特例,这让某些身份高贵的赵姓弟子颇为不忿。
所谓赵姓弟子便是龙虎山嫡系,主脉张天师一脉人数极少,而赵姓则是更多。
龙虎山并非铁板一块,同样有势力分差,张天师一脉唯我独尊自然不用多说,可惜人数太少,不能掌控全局也不屑于理会俗事,大多在闭关修炼。
而赵姓则是实际掌权派,人数不少实力雄厚。
最后一支便是外姓天师,抱团自成一脉。
“呵呵,师叔这句话就过分了,晚辈怎么敢教训长辈,只不过有些道理说给您听而已,您不乐意,晚辈就不说了。”
赵静密哈哈大笑,脸上的讥讽之色并未消散。
温润深吸一口气,转身脱下外衣,漏出黄紫道袍,下缀莲花纹,取出道冠一戴,气势浑然一变。
他盯着赵静密,步步紧逼,赵静密脸色不变,眼底却多出了几分谨慎,挤出一抹笑容道:“师叔您想干嘛?您要是想教训弟子的话,可能您的实力还有待商榷。”
“啪!”
温润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笑眯眯问道:“有待商榷啊?我打你你敢还手吗?”
赵静密气的脸色涨红,刚要发作却看见温润身上品秩比他高一个等级的道袍,讪讪作罢,在龙虎山,以下犯上是极大罪过。
“弟子不敢。”
“不敢你废话这么多?滚!”
赵静密冷笑着,输人不输阵,愤然道:“请师叔一年之后的大比好好表现,若是输给师侄辈的弟子未免难看,丢了凌师叔祖的脸!”
说罢,挥袖而去。
“诶…”
温润摇摇头,脱下道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才坐在青石板上,托着脑袋。
“最近有些暴躁,该死的,都是被江从云传染的!”
他愤愤地想道,随即又开始担心起我来,“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多管闲事的本事天下第一,惹祸的本领更是无人能及…诶…”
不过他转头看向道观当中供奉的真武大帝神像。
“不过,铲除天下不平事,应该也是当年老祖们背剑下山的原因吧?弟子这么做也是顺从老祖宗们的教诲,不算是坏了规矩…”
他等的都困了,喃喃自语道:“师尊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背后的真武大帝面目端正威武,低头俯视,好似在盯着温润一般,说来也怪,门虽然没关,但是外面风雪急骤,却偏偏进不得这方寸之地。
此时已然是寒冬腊月时节,天降大雪,白茫茫的大雪将整个龙虎山覆盖上一层银衣,不远处稍浅一些的溪流当场冻结凝固,透明冰棱之下溪水缓缓流动,玲琅叮咚。
一道白影闪过,玉足在冰面之上轻轻一点,身形再度飞起凌空横渡,冰面之上被她踩过的地方缓缓凝聚出一朵冰莲花,分外精致美丽。
直到半夜时分,温润这才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扭身却看见身边早就燃起一堆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师尊已然坐在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