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苏清豪把脸埋在双手中,痛苦低下头,“梧桐,你总是这样,惩罚我对么?”
“随你怎么想吧。”我有点累了,怀孕可能都会嗜睡的。但是我决定,明天到医院看看,要不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摘掉。
我讨厌苏清豪,但我相信他会对孩子很好。
我欣赏封景,但我不确定,他会愿意接受计划之外的这个小生命。
后来我真的睡着了,不知不觉,躺上了苏清豪的大腿。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有没有哭泣,不知道。
反正有冰凉的东西落下来,灼痛我的脸颊。
我想,不过是日常大梦一场吧。谁欠谁,有时候真的没必要分那么清。
睡梦中,我意识到我们到家了。苏清豪把我抱上楼,我也懒得清醒。就这样晃晃荡荡地上去。
躺上了柔软温馨的大床。
周围有酒精药棉的气息,是他在拨弄我的耳朵。
我醒了,皱皱眉:“别弄了,已经听不见了。”
我看到苏清豪的肩膀在颤抖,抖得浑然不自持。他问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笑说,你打过我几次,心里没数么?
“梧桐……”
“别说了,我很累。”我觉得喉咙难受,于是咳嗽了几声。说要水漱口。
苏清豪赶紧去帮我拿,看我吐到杯子里还有血丝。他有点惊恐——
“你是不是哪里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我怎么可以跟他去医院呢,那不就给他知道我怀孕的事儿?
我真的很难受,生活,到底是怎么过成这么一塌糊涂的?
归根到底,还不是我自己作死。
这时候,苏清豪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怔怔地皱了下眉。看我一眼,然后犹豫。
我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是云娜。
挑了挑嘴角,我说你接啊。
“不用,她在医院,有她哥哥照顾。”苏清豪按掉了手机,像按掉决心一样。伸手探了探我额头,他说,“今晚我陪你。”
陪我?
我孤苦无助,声嘶力竭的整三年,不是为了今天听你一句陪我的。
男人就像降落伞包,我需要你那一刻你不在,以后等我进化了翅膀,真的就再也不需要你了。
“清豪,算了。”我柔声说,“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你也无需觉得我有多么亏欠你,我也无需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有多受伤。
彼此,都是彼此选择的。后面的路,各自安好行么?”
我说关于云娜,我也不想再去诋毁或者揣测她的动机。她是我爸的小三小四也好,是你纯洁的白月光也罢。
这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我说你把离婚协议拿过来,我已经签好了,你也签字吧。
“梧桐。”后来我沉沉睡了过去,梦见我穿着洁白的主厨装,站在装潢一新的店面里。
封景说的没错,我忘了我还有梦想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用打断几根肋骨的代价,才换我能够用双脚站立。
我季恩梧,是时候该明白自己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