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鸢小枕都开始认为,她们要挡不住这攻击了。
但就在这时,苍轻月突然停下。
她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瓶子。
然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那是什么?”鸢小枕问。
“青枝的七花断肠散。”苍轻月回答。
苍轻月喜毒,嗜毒,便如壮士喜酒,嗜酒。
别人喝酒,酒劲越烈战意越强,苍轻月饮毒,毒力越猛战力越高。
是真真正正的战力!
铿!
剑身又碎一截。
脆弱不堪之剑,在荆棘狂舞中衰弱,不堪其重。
然苍轻月却不以为意。
那一口毒下肚,便如饮下最浓郁的烈酒,苍轻月的脸儿红了,甚至还有了几分醉意。
毒意上头,醉眼迷离。
然后苍轻月一笑,出剑!
无锋之剑明明已只得半截剑身,但就在苍轻月出手的那一刻,剑气纵横,破体无形剑气飚扬而出,在这剑气激扬下,所有藤蔓尽皆碎裂,崩坏,不管真假幻实,在这剑气荡漾下,皆是不堪一击。
“天宇小心!”卓思羽尖叫。
剑气纵横,甚至越过了藤蔓长度,直指方天宇本人。
藤蔓密密麻麻的缠过来,形成荆棘战甲,却挡不住苍轻月那一剑的风情。
就在这一剑咬击中方天宇的时候,一片低啸乍起,一片剑光飞起,挡住了苍轻月的剑。
挡住她剑的,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白衣飘飘衣袂如雪的剑客。
翩然如君子。
“你好,我叫君郎新。”那剑客微笑道。
“狼心剑君郎新。”苍轻月歪了歪头:“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最是卑鄙狼心剑,霸嫂弑兄狼子心!”
他的为人,行事,便如苍轻月最后的那两句话般,一言可蔽之,卑鄙小人。
君郎新认真点头:“不错,就是我了。”
苍轻月道:“可惜了这一表人才好相貌。”
君郎新笑道:“不可惜,我奸你杀你时,你看着这好皮囊,至少会舒服些。”
“但我有三人在,只怕她想舒服也难。”
又有声音道。
回首望,却是三个奇怪的人。
这三人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每一个都缺了点东西。有的缺手指,有的缺脚趾,还有的缺了半只耳朵。
鸢小枕道:“黑山三残!”
这黑山三残,也是江湖有名的狠角,杀人如麻,辣手无情,却没想到也是天神教中人。
苍轻月冷哼了一声:“天神教果是藏污纳垢之地,贺凤池卑鄙,收的门人也卑鄙,偏还有脸装好人,自诩正义无双。”
方天宇脸一红:“义父所为,乃是为异人争生存之地,你们不懂。”
“我不懂?”苍轻月道:“不懂如何栽赃陷害?不懂如何委过于人?不懂如何包庇下属?不懂如何屠戮百姓?你所谓的胸怀大义,就是这满城狂徒,满街鼠辈吗?”
方天宇气结,想争又不知该如何争。
他到底年轻,有自己的想法,良心未泯,却又受贺凤池控制,内心矛盾,偏又无法自控。
鸢小枕知他难过,叹道:“轻月,莫说了。他受义父精神侵染影响,身不由己,无法自持。”
“可你不也摆脱了吗?”苍轻月道。
鸢小枕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苍轻月已道:“你摆脱了,你二姐摆脱了,还有其他一些人,也摆脱了。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可以控制别人的,除了自己。他没有摆脱,也许只是他不想摆脱吧。”
“你懂什么!?”方天宇喊了起来:“我们自幼受义父养育之恩,义父就是天,义父就是地,义父所指,即是吾等大道,岂可违背!纵然……纵然有违侠义,亦无怨无悔,这才是孝道!”
“唔,所以这就是他给你们的精神侵染吗?视父为天?哼。”苍轻月不屑冷笑。
卓思羽发出痛苦的低哼:“天宇,你说得太多了。”
“的确太多。”君郎新道:“江湖上的事,终究是要靠剑来解决的。”
苍轻月轻蔑:“我还以为是靠人多势众呢。”
君郎新笑道:“说人多势众也没错。如今我们人多,你们人少,便是我等欺负尔等了,汝又能如何?”
话毕,他出剑。
剑出无回,辣手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