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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盛世状元郎(2 / 3)

无疑,欧阳景轩的话又成了一颗扔进湖心的石头,不仅仅是泛起涟漪,已经让人是波涛汹涌。

殿试状元郎,某种意义上就是殿元,欧阳景轩将殿元和状元分开,也不无不可,那相当于这届有两个状元郎,而宁默沣这个状元,显然要被郝宗九高上许多……最主要的是,其余人的官职都是后面将会是吏部和翰林院编排了空缺后交予皇上定夺,而宁默沣却是大殿之上钦赐册封,甚至平步青云的成了一品大员。

不仅仅是参与殿试的人,就算是文武百官也是各个面面相觑,甚至欧阳晨枫和霂尘都有些意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宁默沣作为此次钦赐的殿元,成了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这样的官职倒也让人能够释怀。

*

“三甲出来了?”苏婉仪修剪着盆栽,声音淡淡。

“是四甲……”桂嬷嬷说道,“这届恩科,皇上选了两位状元郎,为了区别,将殿元和状元区分开了……”

“哦?”苏婉仪一愣,凝眉看着桂嬷嬷。

桂嬷嬷点点头,“前面的消息来了,今儿晚上皇上赐了宴,大家对这位宁殿元可是议论纷纷,殿试的考卷除了皇上也没有人见过……而且,当时皇上就赐封了左相一品,这也是开了先河了。”

听着桂嬷嬷的话,苏婉仪整个神情都拧到了一起,这一届双探花倒是听过,可双状元从古到今还没有……甚至当场赐封官品,这欧阳景轩是要做什么?

“王爷呢?”苏婉仪问道。

“王爷和皇上去了御书房,还不曾出来呢。”桂嬷嬷知道苏婉仪问的是是欧阳晨枫,“方才王爷来了话儿,说等事了回来永福宫。”

欧阳晨枫是苏婉仪亲生的,虽然他一直醉心于医术,对皇位并不上心,可对如今政局以及苏婉仪如今的心思却了然于心,想要让幕后和老三只见化干戈为玉帛那是不太可能了,到底是上一辈堆积下来的恩怨。可如今很多事情无法改变,他却想要让幕后明白,这西苍只有交到老三手里,方才是最上策。

御书房内,欧阳晨枫和霂尘在,翰林院和吏部尚书也在。虽然一般来说,都是由翰林院和吏部编排了空缺交给皇上,再由皇上定夺三甲与进士的官位,可如今西苍经过夺嫡后,太多空位缺口,倒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过程……

“二哥的意思是将郝宗九放到户部,将陈瑄也任户部郎中……”欧阳景轩喃喃说道,他端了一旁的茶盏,修长如玉的手指捻动杯盖捋着上面的浮茶,沉思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不妥……郝宗九家底单薄,方法哦户部怕是无法胜任。”

这个问题欧阳晨枫也有考虑过,可如今空缺,也就户部尚书空缺,其他的位置倒是埋没了他这个状元之才……

“皇上的意思是?”霂尘也同意欧阳晨枫的话,他见欧阳景轩疑虑,不免问道。

欧阳景轩看向了吏部尚书,问道:“吏部如今左侍郎是不是还空缺?”

“回皇上,左侍郎因为调往州郡,目前还空缺。”吏部尚书起身回答。

欧阳景轩又沉思了下,方才说道:“将郝宗九放到吏部……”他微微一顿,“吏部是朝廷重中之重,官员的审核都在这里,侍郎一职虽然不比一部尚书,倒也是个肥缺……而且,以后也是有升迁机会的嘛。”说着,他含笑看向吏部尚书,“葛老,你说是不是?”

葛老倒也不介意,笑着说道:“皇上说的是……微臣倒也希望能放了手,乐得几天清闲。”

欧阳景轩含笑收回眸光,吏部掌管着官员升迁和核定,葛老是三朝元老,为人更是刚正不阿,私下里二人关系也是亦师亦友,偶尔开个玩笑倒也不伤大雅。

御书房内一阵商谈,最后定下郝宗九为吏部侍郎,李煜瀛为户部尚书,陈瑄为刑部侍郎,成沂翰被分到了兵部做郎中……成沂翰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他耳濡目染对用兵和兵法都是有着一定的掌握,之前苏婉仪要将欧阳若琪指配给他,多多少少也是看中了兵部尚书的耿直,成沂翰纵然油滑一些,可也是个能掌控之人。

而胜于的殿试人员,在科考到殿试中间的一段时间里,欧阳景轩已经将这些人的底细摸了个透,至于那些人能够在什么位置上,也多多少少考虑到了自身的背景。

殿试的事宜一直到过了未时方才商议了个大概,众人也是有些累了,趁着晚宴还有一个时辰,大家也就去了松松筋骨。

箫悦楼右侧的茶楼,参与殿试的人此刻都聚集在里面……几家欢喜几家忧,倒是成了最为得意的天子门生的宁默沣是一点儿没有在意,只是天大的烧饼砸到了郝宗九身上,让他几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二十人,宁默沣的背景对众人来说是最云里雾里的,他故意引导了人们去猜,最后有猜是小户公子哥的,有猜家中经商的,可谓是五花八门。而郝宗九的背景太过简单,这样的人就算做了状元,对于某些人来说,也不足为虑。

可偏偏今年恩科,一个小客栈同时出了两个状元,一下子整个客栈都变得蓬荜生辉,报喜的一个接一个……

“默沣,如今在座的也只有你有了官位,”有人过来套近乎,“大家是同年恩科,以后宁丞相还要好好照顾小弟了。”

有人开了先河,自然跟着的也不少。丞相是一品大员,如今在座的不管是谁,怕是官儿也暂时超不过宁默沣,自然之前多多少少看他不对眼的,此刻都来先打个招呼,已好不要被穿了小鞋,影响仕途。

“哼,什么玩意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冷嗤一声,看向李煜瀛,“我就搞不懂了,皇上这是怎么选的?这一个殿元一个状元怎么看都不是那个料……”

李煜瀛轻倪了那暗红色长袍男子一眼,淡漠说道:“祸从口出。”

那暗红色长袍男子还想要说什么,最后却闭了嘴。

李煜瀛喝着茶,视线不经意的看向宁默沣,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从头到尾表现的太过从容,仿佛从头到尾就已经肯定了他必定是状元一般。他的考题到底是什么……他又回答的是什么?

微微眯缝了下视线,李煜瀛暗暗有了思量,微微抬了手,身边的小厮急忙上前,就听他低声说道:“给舅父说一声,想办法看看宁默沣的考卷。”

“是,公子。”小厮应了声,悄悄离开。

与此同时,离墨视线落在人影攒动的雕花窗内,幽幽说道:“去查下宁默沣的底。”

明日微微蹙眉了下,反射性的看向茶楼的地方,随即应了声。

茶楼那边,殿试过了,如今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大家到也轻松的饮茶闲聊,等待着入宫享宴。

宁默沣静静喝茶,有人来说话就应付几句,可从头到尾都有些漫不经心的。

身边的小厮东子见宁默沣身边终于没有人了,方才上前,拧着眉问道:“公子,你不会真的在西苍做丞相吧?”

“什么真的假的?”宁默沣斜睨了眼东子,“本公子如今可是官拜一品,你说真的假的?!”

东子听了,整个眉心都拧到了一起,“你这样……小心大公子回头来了,敲断你的腿。”

“不会……”宁默沣倒是一脸自信,“不要忘记,我现在可是西苍的左相,大哥来了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东子一脸不屑,对于宁默沣好好的世子不做,跑西苍来参加科举已经是觉得他胡闹了,现在倒好,还真让世子考上了,还是钦赐的殿元,天子的得意门生……真搞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东子搞不懂,可宁默沣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来西苍参加科举,只有一个目的罢了……只不过,这个目的想要实现,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

欧阳若琪此刻在未央宫如坐针毡,她手里拿着绣盘,眼睛却时不时瞄向风玲珑……只见风玲珑坐在绣架后面,不染蔻丹的手指捏着绣花针,一针一针的穿过绣布,那姿态平静如水,淡雅如兰,如果不是她此刻心事重重,一定会好好的赞叹几声。

风玲珑是个有耐心的人,而欧阳若琪却恰恰相反,她是急性子,有什么东西憋不住……风玲珑留了欧阳若琪等霂尘忙完,若琪倒是找了好几个借口,可最后都被风玲珑一句“三嫂一个人,陪陪三嫂”给挡了回去。

“绣样不喜欢吗?”风玲珑突然抬头看向欧阳若琪,美丽的脸因为噙着淡笑而让人无法挪开视线,“这沙枣花的绣样我是喜欢的紧……”微微一顿,她嘴角笑意加深,“你有机会是四五月回尧乎尔,一定要让霂尘带你去山头看沙枣花……满山的小花慵懒的绽开,风一吹,那就是漫山遍野的香气,不同于兰的清香,不同于牡丹的大气,也不同于芙蓉的淡雅……”她的脸上渐渐有了向往,仿佛回到了那片种满了沙枣树的山坡,“可是,它却有能让人为之着迷的特质……”

欧阳若琪看着风玲珑那张因为向往而变的越发美丽的脸,一双星眸就仿佛她见过的最美丽的星辰……这样的三嫂,要如何让她告诉她,尧乎尔不在了,那片沙枣林也已经萧条了,整个尧乎尔如今不是令人向往的宽阔,而是让人无法靠近的荒芜。

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霂尘没有了家人和族人,三嫂最想要保护的家人和族人也没有了。三嫂牺牲自己来保护的哪怕广阔无垠的尧乎尔,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悲伤滑过欧阳若琪原本应该晶亮的眼睛,她拿着绣盘的手渐渐用了力,竹子制成的绣盘被她捏的“嘎嘎”左相,惊扰了一旁侍候的人。

白芷焦急的看向欧阳若琪,然后看向风玲珑,当风玲珑眼中滑过的那抹精光是那样的探究人心的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说道:“娘娘的绣样精细优雅,公主这一手的绣活儿怕是回头不知道绣出个什么呢……”

欧阳若琪猛然回神,反射性的看向白芷,见白芷急忙和她使了眼色,她方面才反应过来,嘴角努力的扯了扯,也说道:“对啊……这个绣样太好看,我怕将三嫂的绣样给毁了……”她心下不知道风玲珑有没有看破什么,一阵着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情景,急忙转移了话题,“三嫂的绣活儿这么好,那次醉梦芳华三嫂却故意用了些入不得眼的给人看……”

“公主,那个都是奴婢绣的……”丫头撇了撇嘴,接了话儿说道。

“啊?”欧阳若琪一听丫头接了话,急忙也就借坡下驴,“丫头的糕点做的那么精细,怎么绣活儿和我有一拼啊……”

丫头翻翻眼睛,“公主,人也不能十全十美啊,如果我样样拿手,梅子不是越发的没有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