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具偏执、洁癖、冷血、好色、断袖品质的世子,当真是五毒俱全。
但他生的实在可谓郎艳独绝,莲花美目里却是死水一潭,缀在他冰雪般的肌肤上好似天池。
鼻梁如同雪山之脊,薄唇柔润微粉,活脱脱祸国殃民的禁脔之貌。
谁的禁脔?太子殿下的。
这卓沧浪与太子断袖传言已久,也不知是谁冒充卓沧浪来妓楼,还大肆渲染海若“当世宓妃”美名。
所以好色一说,真真是冤枉了人家。
然而此事恰好给了皇上威压颂王的机会,迫使王府娶了海若这妓子,又给太子指了婚,攻破了他二人龙阳之好的传言。
此时,卓沧浪迅速把目光定格在那堆花生壳上。
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转身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关的严丝合缝。
海若瞬间松了口气。
可这气还没松完,他又进来了……
手里还拿了扫帚,竟是亲手把屋里扫了个干干净净,并未用及任何下人。
但他显然不是怕麻烦人家,而是压根不想让谁进他的寝居。
“滚出去!”
没错,也包括坐在床上的海若。
谁也不能染指他干净的一方小天地。
此前就听说,世子殿下独来独往。
世子院所有下人都是临时调派来,迎侍妾进门的。
他冷眼打量寝屋中的大红喜字、四干四鲜、如意摆件,恨不得把它们全扔出去才好。
海若呼了一口气,强压怒火,反复告诉自己,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勇之于将,只是其一。
“殿下!妾服侍您歇息可好?”她伸手便揪他衣带。
可她动作刻意缓滞,只等他甩开她的手,再夺门而出就对了。
她心道,呵,这若是赶不走你,我再拿浮梦铃睡倒你也不迟!
烛火噼啪,灯花爆了一声,可屋里并无喜事。
烛光晦暗,他低头盯着她纤弱的小手,目光如炬,一动不动。
海若只好硬着头皮慢慢抽拉衣带。
她头顶刚好有世子呼出的气息,让她的手在紧张与饥饿交杂下不住颤抖。
又抽开一些,马上这银丝修竹袍子内的亵衣便要露出,世子为何还不恼火?
海若紧闭着双眼,手心都冒出汗来。
下一秒,雪白的亵衣展现眼前,连带着世子胸膛起伏也甚为明显。
一定也在蛰伏忍耐!看你忍到几时!
可过了许久他仍一动不动!
这洁癖的小世子,为何容许一妓子为他宽衣?难道还要与她拉扯个没完?
突然,上方传来细微响动,窸窸窣窣,瓦片亦是略有碰撞之声。
她按捺着并未抬头向上瞧,只与世子对上目光,又上挑了眼珠,示意他屋顶有人。
下一刻,卓沧浪突然一把将她揉进怀里。
翻身转了一圈,直直的将她压在榻上。
但他压过来时可不会护着自己,海若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给他撞酥了。
身下又被干果硌的生疼,骨头离散架也不远了。
这副身子,被鸨娘折磨的真是不堪一击。
这位世子还不知怜香惜玉。
“啊,殿下!”她故作娇嗔。
“怎么?皇上既开恩要你嫁入王府,你便要好好服侍我!”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显然是说给上头那位听的。
“您真讨厌,坏死了!”她笑着说这话,却在心里直犯恶心。
上辈子活了27年,她从没对谁如此贱兮兮。简直辱没她“北筱苍龙”威名。
她表面娇嗔,手上却用了狠劲,拧在他大腿上,怎么也不肯松手。
世子猛然起身,将床边两帐合上。
随后瞬间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满脸都是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