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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之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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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那不是培恩所写的‘诱拐小屋’吧?”

“你要明白,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被村民当成了一处观光资源,声名远播,舟车劳顿地从远力一赶来参观的人日益增多。据说还有以此为主题的诗歌和小说出版,还印刷了这座建筑构造图的小册子,现在没有放在餐馆里,但是那个女人可以给我们拿一册来。”中年妇女拿来的构造图的确奇妙。确实是般子一样的建筑,匆忙之间很难一目了然,上面似乎是变了形的屋檐。

御手洗看着构造图,向妇女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转向我。“利用山体的斜面建造了这样的半地建筑,这样躲避在其中的人的确可以减轻轰炸所造成的冲击。”

“嗯,建在了地下,可能就是一个防空洞吧?”我说。“但这座小屋只有从上面才能进去,就如同进人一个深深的洞穴一样。山体斜面有一条小路通到人口处,然后立刻就是台阶,洞口上面这样遮掩着,似乎是个屋顶,防止雨水流进去。”

“但是这个台阶很特殊,每个台阶四英尺高,合一米二,如果不是大块头,上来下去就十分危险。所以大家传言,这里住着的是身高五米的巨人。”

“但是培恩建造这样的防空建筑,村里的人知道吗?”我问。“是啊,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也是第一次听说那是培恩父子建造的,之前人们都不知道这么奇怪的建筑是谁造的。有过传言说是培恩建的,但没人当真。”

“倒是完全有可能没人知道。防空洞的存在如果不是一个秘密,那么一旦遭到空袭,全村的人都要往里面挤,那可怎么办!”

“对,有道理。”

“因为收留人数的限制,女砌进水泥墙里提供了可能还是保守秘密比较好,也为把诱拐少……”我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玲王奈就在这里。她当然不愿意别人这样鲤醒地推测自己的父亲。果不出所料,玲王奈变了脸色。

“好,石冈君,没关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一起来到这里,不至于回去时就彼此不再搭理了。”

御手洗从脚下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张字体奇怪的复印资料。递给了玲王奈,用日语对她说:“你到这里来是找父亲的,和我们的目的不一样。在给村子里的人看之前,你先读读它。”

玲王奈接了过去,表示自己之前从没见过这份资料。御手洗转向妇人,又问她些什么。然后她站了起来,消失在餐馆后台。“村子里只有一个警察,如果我们调查那座建筑,必须得到这个人的许可。”

“嗯!”我忽然有些忐忑,我联想起了横滨的丹下。我设想了很多会造成麻烦的理由,比如我们是来自远东的不速之客,比如没有任何权力和资格,比如有可能破坏村里为数不多的观光资源等等。警官也可能考虑到自己的决定将来会被追究责任,首先要求我们出示这样那样的证件或介绍信,然后把这些证明汇报给上级等待批准。如果这样,我们将不得不在这里停留一周以上。

“据说人口处的台阶左右有锯齿形的洞穴,这并不是随便画出来的草图,而是现场就是这样的大洞。究竟当初就是这样挖出来的,还是那以后有人故意破坏的,现在还不清楚。台阶下边的左右两侧也有完全一样的大洞。”台阶下面左右两侧的房间打开这么大的洞口,很像是沙发,但是和地面还有四英尺的距离,如果从这个沙发上垂下腿踩到地面,身高没有五米恐怕不行。所以这里被称为巨人之家。

“墙上还有像是挂什么东西用的挂钩,却在距离地面十五英尺高的上方,如果没有梯子,手绝不会够到。就是这样奇怪的房间。”

“在这边墙上的铁梯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村里人后安上去的。台阶左右两侧的房间如果不这么安装铁梯,不可能上下出人这么深的房间。还有,乍一看是两个房间,实际上它们下部还相通,弯着腰可以在两个房间里往来。”

“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建造这么奇怪的房子?难道果真是防空洞?”

“我们应该警惕自己的理解可能会有偏差,还是早点去现场看看实物是什么样子吧!玲王奈小姐,你看完了吗?”

“这完全是空想。”玲王奈立刻说。

御手洗点了点头。“这样的内容令人诧异,很难解释,还是把墙捣开的好,这种方法简单实用。”御手洗轻松地说。但是最后能否得到许可呢?我很担心。

妇人回来了,这回坐下后是玲王奈和她对话,我仍然在一旁听天书。

“刚刚打过电话,警察立刻就到。”御手洗把这话的意思翻译给我听。

我暗暗紧张,这可是大英帝国的警察。

玲王奈似乎在询问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妇人说自己是二战以后才出生的,没有和培恩直接会面过,据说他沉默寡言,目光优郁,讲究礼貌,大致如此。

那么墙恩的哥哥亚特里安是什么样的人呢?玲王奈接着问。但是妇人望着天花板出神,不再说话了。不久后,妇人对玲王奈飞快地说了几句话,御手洗听后“哎呀”的一声,显出惊异的眼神。“她说什么了?”我问御手洗。

“她说亚特里安口齿不清。”

“嗯?口齿不清?”

“似乎还有其他功能障碍。”御手洗麻利地解释说。看来,那个人似乎是培恩家的一个麻烦。

这时,大玻璃窗外传来了燎亮的歌声。歌声停止后口哨又响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犬吠。

随着“哗楞哗楞”的铃档声音,餐馆的门打开了,我们一齐看向那边,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站在那里。

但是,突显其高大的却只是一顶大帽子,帽子下边的人虽然算不上矮小,但是作为英国人也绝不能说他特别高大。鼻子下边有白色的胡须,是一位体形瘦削的老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夸张的大帽子,活像白金汉宫的卫兵。

进屋后,他摘下帽子夹在腋窝下,冲着店里大声喊叫。我想他可能耳背。

御手洗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迎上前去,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握手。警察的爱犬此时也趴到了红砖地面的一个椭圆形垫子上。“你就是特地从日本赶来,要调查参观‘巨人之家’的名侦探?”

玲王奈侧面对着我翻译出他的话,接着也走上前伸出了手。老人恭敬地单膝跪地,吻了玲王奈的手背,接着开始说话。“我只知道日本的汽车性能优良,没想到女性也这样出色。”御手洗翻译说。

正确地把这热闹的会见场面描绘下来很难,根据御手洗和玲王奈两人后来的翻译,我这里只记下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们千里迢迢从日本绕了地球半圈来到这里,是想请教几个问题。”御手洗说。

“哦,什么问题请说。但是请不要问我尼斯湖水怪在哪里。”

“那个问题下次问,这一次只问巨人之家。”

“啊?我们村里的巨人之家连日本都知道了吗?!”

“这位作家是我的朋友,正要着手写一本书,想了解更多的内容。您请坐。这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菲尼克斯。这么好的狗全国少见。虽然还不会日语,但是它懂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了它,我的人生就更丰富了。”

“真是太聪明了。但是您忘记了它肯定会英语。”

“不,我没忘,但是它的英语实在糟糕。”

“这样啊!”

“但它已经比我死去的老婆强多了,我的话她可是一句也不听。哈哈哈!”警官大笑着说。

御手洗察言观色,不时联系到尼斯湖水怪,半天没有涉及主题。说了很多,最后终于相互作了自我介绍。警官名叫埃里克·埃默森。

餐馆的妇女把埃默森用的红茶端了过来放在桌上。御手洗目送她离开,就把培恩写下的复印资料出示给警官看。

他好像完全看不懂。把纸拿到眼前又放下,又高举着拿到窗边看。

“您见过詹姆斯·培恩吗?”御手洗问道。

“很久以前见过。”警官大声回答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

“沉默寡言的人啊。据说他爱上了一个日本艺伎跑到日本去了。”他说。

虽然是口耳相传,但是故乡得到的消息却出人意料的正确。我还看到了介绍巨人之家的小册子。图的左边,印着很长的诗歌一样的英文,我专注于它的含义,但是因为没有辞典,我实在是弄不懂。

“这是为传说中的巨人而做的诗歌,想象了他的生活。巨人身高十六英尺,在尼斯湖畔专门找小女孩吃。”

“嗯?”我忽然想起黑暗坡的大楠树,如此相像难道是巧合吗?

“他一直住在这里,后来厌倦了,就游向一个东方国度,在那里变成一株大树。”

我大吃一惊,义看了看玲王奈的脸。这和藤并家后院的大楠树极其吻合。三幸讲过那株大楠树,从前是巨人,在森林里捕食动物,现在变成了大楠树。这种一致是偶然的吗?如果认可这种一致,那么可以找出大楠树吃小女孩的理由吗?

“这张复印件是从哪里弄来的?”村子里唯一的警官喊着问。“是在和他结婚的日本艺伎家中发现的。最早是在图书的余白处写下的。”

“像诗歌一样。我也读不太懂,这字体太难辨认了,近来我眼睛又花了。”

“这是写给一个名叫克拉拉的金发少女的诗歌,最后说他杀了这个少女,把尸体藏进了巨人之家的北墙。”

“什么?这可是大事!这是谁写的?”

“作者是这个村庄的詹姆斯·培恩。”

“什么?这家伙有大问题!立刻把墙砸开看看!你来帮帮我。”

“很高兴为您效劳。我喜欢给警官帮忙。”御手洗高兴得直搓手。

“那好。菲尼克斯,你先自己回家,对了,你不懂英语。”

“还是说西班牙语试一试吧?”

“不,还是下次吧。现在和我一起回家去拿工具。艾米莉,艾米莉!感谢你可口的红茶。下次我为你带好吃的自制果酱,今天先……”老警官站起身,把旁边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扣在头上。

“我们还没付账呢,石冈君……”

“我来结账!”玲王奈从皮包里取出大钱包。

“怎好让你破费呢!”御手洗拘谨地说。

“没关系啊!到伦敦你陪我逛商场购物好了。”

“我不和你做这种危险的约定。石冈君,你来换我。”

“不要胡说!”

外边的雾气已经消散,代之以蒙蒙细雨。细雨之外,虽然太阳已经升到了高天上,但北方大地特有的阴郁仍然笼罩着村庄。虽是牛毛细雨,但是我和玲王奈都想撑伞。日本人还是不习惯下雨。

埃里克·埃默森戴着大帽子,对这点雨根本不在乎,没有丝毫犹豫,昂首阔步走进雨巾,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开始高声歌唱,菲尼克斯紧跟着他。在英国,因为一天要下好几次雨,所以英国人被淋湿简直是家常便饭。也许是因为他们家中铺的不是榻榻米,而是很久以前就配备壁炉之类取暖器具的缘故吧。

虽然日本人不习惯被淋湿,但是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御手洗。这个奇怪的日本人也毫不犹豫地走进雨里,和老警官一起唱歌。不知为什么,御手洗居然和这位苏格兰老警官这样意气相投,两人并肩而行。

“喂!御手洗!”我叫道。

他们两人停止了唱歌,回过头来看我,那一瞬间我又畏缩了,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埃里克大叔一个人继续歌唱,这位老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