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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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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岳并没回到桐江。据李开望说,他们刚到省城桐江,就有一干人上了车,声明是公安厅打拐组的,要带走章岳。一同去的市局副局长贺国雄要求他们出示证件,并提供带走章岳的理由。为首的中年男人恶瞪了贺国雄一眼,掏出电话,拨通一个号,递给贺国雄。贺国雄听了,脸色暗下来,吞吞吐吐跟李开望和王学兵说:“他们真是省厅的,这案子还牵扯到其他人,让他们带走吧。”李开望担心章岳身体,要求先去医院,对方说这些事不用你们操心,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负全责。说完就将章岳带下车。

“老水呢,他难道没阻止?”孟东燃被这个意外的结局弄傻了眼。这两天,他还盘算着怎么见章岳,怎么从她嘴里掏出一些必须掏出的实话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知道人家提前一步,让他连人也见不着!

“章老水跟女儿吵翻了,一路上父女俩不说话,那干人带走章岳时,老章不在身边,在另一车厢跟熟人闲扯呢。”李开望解释道。

“这个章老水!”孟东燃哭笑不得。原以为自己安排得缜密,没想还是输给了人家。生气一会儿,又问:“后来呢,难道他又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他女儿带走?”

“也没,章老水知道后,反应很强烈。他冲下车,跟这伙人理论。后来又过来两个人,跟他说了什么,他跟着人家走了。”

“走了?”孟东燃就像听天书一样。

“是,临走前他跟我说,让我回来告诉您,他女儿的事他自己解决,不再麻烦市长您了。”

“乱扯淡!”孟东燃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沉闷了一会儿,孟东燃又问贺国雄,那些人真是省厅的?就算省厅的,也不能从别人手中抢人啊!贺国雄苦笑着脸说:“市长您还不明白,是有人假借省厅的幌子,不想让章岳回来。”

一句话说醒了孟东燃,孟东燃望着眼前几个人,突然很沮丧地说:“白忙活一场,败兴!”说完又觉这话欠妥,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行吧,辛苦你们了,先回去歇歇吧,这事到此为止。”

李开望本还想跟孟东燃详细汇报,章岳到底怎么从北京被人卖到了山西,怎么成了黑劳工,一看孟东燃如此泄气,哪还敢多嘴,重重地叹息一声,告辞出来了。

孟东燃脸色阴沉,心里更沉。他并不是对章岳的这段经历不感兴趣,他是张不开口问啊。再说问了又有什么意思?现在他急于知道的,是谁这么大胆,这么有能量,能在半道上“劫”走章岳?梁思源,难道真是梁思源?梁思源有个弟弟在省公安厅工作,孟东燃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但他本能地排斥着这一想法,官员做事有官员做事的规则,一不可能耍横,二不可能明目张胆。梁思源就算做,也会在暗处,会找一个别人根本猜疑不到的理由,怎么能挑明了呢?这不是故意把自己暴露给别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梁思源绝没这么傻!

可除了他,又会是谁?

“劫”走章岳的并不是梁思源派去的人,孟东燃判断得没错,梁思源不干这种事,要干也不是这种笨方法。是楚健飞!得知孟东燃派人去营救章岳,楚健飞老早就做了准备,通过关系找到省公安厅几位朋友,佯装调查案子,将章岳强行接走。当然,这事也不是他一人所为,当时在列车上给贺国雄打电话的,并不是省公安厅哪位领导,而是副省长罗帅武的秘书于海洋。

章岳是先跟楚健飞认识,然后由楚健飞介绍给副市长梁思源。楚健飞给梁思源介绍时,章岳已不再是北漂一族,也不是那个满腔正义、专门替别人上访告状的打抱不平者,她已是东方实业集团旗下东方地产公关部经理。这一点,就连父亲章老水也不知道。

人总是有秘密的。有些人保守秘密,是秘密里有太多阴暗污浊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阴暗积攒多了,就怕见阳光。有些人不,他们保守秘密,是秘密里藏着苦难,藏着泪水和屈辱。章岳属于后者。

章岳原本有幸福夺目的人生,虽然过早没了母亲,但父亲却把双倍的爱给了她。她自己也很努力,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大学里苦读四年,又以优异成绩考上了民商法研究生。如果不是那个黑暗之夜,不是那位姓史的导师,章岳指不定已经博士毕业,成为某所高校的教师或披着法官袍的法官了。这两条路是父亲描绘给她的,也是她自己渴望的。父亲渴望她跃出农门,出人头地,她自己呢,更是渴望用双手改变命运,成为有用之人,成为栋梁之才。

可是那个黑夜诱惑了她,那个叫史永智的导师诱惑了她,进而,她的生活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

史永智大她二十岁,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章岳以前还能形容他,动声动色地描绘他,现在却不能了。她只知道,那是一个噩梦,一个将她由天堂打入地狱的噩梦。

史永智长得很帅,尽管年龄有点偏大,但还是帅,这点章岳不能不承认。没办法,上帝打算让某人做魔鬼时,总要把他打扮得漂亮一些,总要在他身上多涂点颜色,不然,他迷惑不了众人。章岳到现在都搞不清,当初是她喜欢上了史永智,还是史永智先垂涎上了她?反正,她们那届女生中,不少人暗暗喜欢着这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那个夜晚来临前,章岳还是清白的,说句不害羞的话,她还没跟男人睡过觉,没同床共眠过。手拉过,吻也接过,最后一道防线却迟迟没能突破。她女人的第一次,是在那个夜晚献出的,不,不叫献出,准确说应该是被掠夺。

那晚导师史永智带着她还有班上一个叫王群的女生,一同出去应酬。史永智这种应酬很多,带她们课的同时,还兼着不少社会职务。章岳喜欢这种生活,她想象中的未来,也是这个样子。自己在大学教书,然后再兼些社会工作,既做了学问又增加收入,还受人尊重。那晚他们喝了酒,请导师的是一位法官,还有两名律师。两名律师都是京城律师界的头面人物,名声大得很。章岳也是那晚才知道,法官和律师,不是天敌,而是朋友,是哥们儿,是一个桌上喝酒、一个被窝里泡妞的那种。律师只有和法官做了哥们儿,名声才能大起来,才能不停地接手案子。之前章岳的认识是错误的,是偏颇的,至少跟中国国情不符。那晚她大开眼界。一激动就喝了不少,王群也喝了不少,喝得都站不起来,最后不得不让那位法官抱到车上。后来章岳才知道,不是她跟王群酒量不行,是酒的问题,人家给她们喝了另一种酒,那种酒里有一种让人发软、让人发癫的东西,这东西据说经常藏在法官和导师这样身份显赫的人的包里。

那晚导师把她带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

那晚她迷迷茫茫中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了出去。导师后来说,是她主动,她很疯,一进门就抱住了他。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扒了的。边扒边兴奋地大喊,喊着平日根本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她把自己也扒了,扒得一丝不挂,赤裸裸地交给了他。

导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委屈,好像他是被强迫的,他很无辜。

章岳却什么也不记得,不,她记下了床单上的一摊血。

那摊血应该算是女人的奢侈品。

有些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认为一旦第一次被某个男人掠走,这男人就得对她负责一生,这种传统的女人特不招男人爱,可这种女人还是多数。男人们大都喜欢另一种女人,这种女人裤带很松,第一次第几次根本无所谓,要就给,给了就走,根本不跟你计较,也不说让你负责那类傻话。这年头,谁还对谁负责啊?负责这个词早就成了古董。再说不就上了一次床,负责个啥?

章岳并没想到要让导师负责,她什么也没想到。那段日子,章岳脑子乱极了,又如同被人掏空一样,白茫茫一片。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导师,如何面对失身后的自己。她想哭,可哭不出。她想笑,但一笑就泪流满面。终于有一天,她决定去找导师,她不能这么错乱下去,她要搞清自己,也要搞清导师。导师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她,章岳进去时,那个叫王群的女孩也在,导师把王群支走,说有事跟章岳谈。章岳没多想,甚至没看王群的脸。她坐下,脑子里是这些天想好的话,但她说不出来。干巴巴地望着导师,心想导师最好能先开口,能跟她说些什么,好让她从迷乱中走出来。导师没说,导师也干巴巴地看着她。章岳眼泪就下来了,狂泄不止。导师怎么不跟她说话呢,他应该说些什么啊,难道一句安慰的话也没?

后来导师走过来,手搁在了她肩上。章岳想躲,但又没躲,感觉躲不开似的。导师的手有点发热,也有点发抖,章岳也跟着抖了,发出一片接一片的颤。再后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导师。这个男人的确老了,但依然活力四射,依然……导师突然抱住了她,说了句章岳我要你。章岳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挣出来,没想导师那双手很有力,根本不容她有挣扎的想法。导师摁倒她,就在一张简单的木桌子上,扒光了她衣服,把她两颗美丽的乳捧出来,塞在了嘴里……

章岳本来是想去跟导师问些什么的,结果,稀里糊涂又跟导师来了一次。这一次她好像有点感觉,又好像没,身体木着,心里却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在咬,咬得她想嗷嗷大叫,想撕破什么。后来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生怕一松开,自己就掉进地狱。

导师做完事,非常爽地冲她说了一句:“章岳你不必有负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放心,将来你的论文答辩还有什么的,不会有人为难你。对了,如果愿意,你可以接着读我的博,有我在,保你一切顺畅。”

就这么简单?就为了这些?

章岳彻底糊涂了。

这样的日子维系了大约三个月,三个月里章岳浑浑噩噩,根本搞不清生活发生了什么,有哪些改变需要她去面对。三个月后的一天,章岳呕吐不止,恶心得吃不下饭。她问王群,怎么了呀,没吃什么怎么也吐?王群诡异地看她一眼,咯咯笑着说:“睡多了呗,去医院查查就知道了。”

章岳去了医院,出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她怀孕了。

当她忐忑不安地把这事说给导师时,导师诧异地盯着她问:“不会吧,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你跟……”导师没把话说完,导师觉得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再说也跟他身份不符,导师是有身份的人啊。

章岳没细究,她想急于知道的,是这事咋办?

导师很快给她说出了解决办法:“我给你五百元钱,去医院把它做了。”

“五百元?”章岳吃惊极了。

“怎么,嫌少啊?不少了,章岳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章岳紧忙摇头:“不是这意思,老师您误解了,我指的不是钱。”章岳好急,她真的不是指钱,可是指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导师黑下了脸,掏出五百元钱扔桌上,然后就下逐客令:“我还有事,这事就这么办吧,我不希望听到别的。”

“你?”这下轮到章岳傻眼了,她吃惊地瞪住导师,她真的不是跑来拿钱的,不是啊。看导师掏钱还有把钱扔桌上的动作,章岳脆弱的心再次被人狠狠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