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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前世回溯(2 / 3)

餐桌两旁的落地灯做成复古宫灯的样式,明亮的灯光照在他好看的脸上。不知当年的罗贵妃,曾是怎样的宠冠后宫?

朱宣文盛了碗莲藕汤给她:“白天累了一天,莲藕汤补益气血,爱妃多喝一点。”

皇上盛汤给她,这些天还是头一次,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了,低头喝下一口,抬起头,见他的目光仍未从她这里移开,一下脸热,急忙又喝一大口。

“嗯,真好喝。”

“是吗,那就多喝一点。”

忽然记起不知以前在哪本书里看过:爱一个人到极致,便是想看着他好好吃饭。

耳根一热,没来由地脱口而出:“皇上也多喝一点。”

他点点头,收回目光安静地吃饭。

忽然又怀疑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餐厅送来的汤太多,他怕喝不完浪费?正兀自愣怔,忽见碗里又多了个琵琶腿。

“这琵琶腿是今天主厨特别做的,据说做法是他的家传,别处吃不到,爱妃也尝一尝。”

怕他看见脸颊飞红,她急忙低头吃起来,饿坏了似的。于是很快,碗里的琵琶腿又多了一个。

晚餐后,罗开怀第一次没给他吃药。倒是朱宣文还记得,主动问道:“爱妃,今日的补药呢?”

“……呃,补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这补药皇上吃了有段日子了,所以,也该停一停了。”

后来,当她得知这药真的是有毒的,不禁为自己这天的话颇感惊讶。其实她当时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不给他吃药而已,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方教授和爸爸的电话,让她相信他并不是得了妄想症那么简单,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4

“TR新任掌门高调露面,挥金如土击破病重传闻!”

“豪买半座商场,只为听句万岁,豪门的世界你不懂!”

“有钱就叫万岁,这个世界怎么了?!”

…………

无忧心理诊所休息室里,小刘一边神采奕奕地翻着网页,一边声情并茂地读着标题,周围站了一圈长脖子医生。

“帅!太帅了!”小刘说着又把脸往屏幕上贴了贴,屏幕上是一张朱宣文身着西装的侧面照片,像素不高却依然帅得满屏生辉,“人帅也就算了,还这么有钱,有钱也就算了,还这么豪爽,这要不是得了精神病,可让我们这些普通的职场精英怎么比?”

“醒醒吧你,”一个女医生开玩笑说,“你以为人家有精神病你就比得了吗?人家的病有治好的那一天,你呢?你是有变帅的那天,还是有变有钱的那天?”

“不像话,太不像话!”小刘愤然回身,义正词严地说,“身为一名心理医生,你难道不知道,语言有时候比刀子更伤人吗?”

“自视过高也是病,”女医生笑说,“我这是帮你义诊呢。”

大家一阵哄笑,哄笑声中却也有人忧心忡忡。

“我说,罗开怀这回祸闯大了,说好的保密治疗,她怎么把人往商场里带?还闹这么大动静。”

马上有人附和:“是啊,万一病情宣扬出去,病人家属要追究的,到时咱们诊所恐怕要负责任。”

“我就说嘛,这么特殊的病人,怎么能派个实习医生去?简直是胡闹。”

小刘想了想,摇着头说:“我看也没那么严重,现在网上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土豪任性’和‘土豪凭什么这么任性’这两点上,至于妄想症这事,估计咱们不说,家属不说,别人也想不到。”

“喂喂,你们看,你们看!”前台小丽连前台也不守了,举着手机跑进来,“‘石破惊天,朱宣文豪举另有隐情!’手机上也报这件事了!”

大家一惊,争先恐后地凑上去。

“TR集团新任董事长、英俊贵公子朱宣文自半个月前神秘消失后,昨日突然在一商场挥金如土。”小丽大声念道,“据神秘知情人透露,朱宣文此举并非性情乖张,而是另有隐情,他半个月前突然遭遇车祸,醒来后便患上了一种十分罕见的妄想症……”

小丽弱弱地敛住声,众人也一时都目瞪口呆。喧闹的休息室安静下来,因为刚才实在是太喧闹,也就显得此刻实在是太安静。

突然,安静中就听远处桌边传来“duang”的一声。众人惊讶回身,只见一直独坐在那里的Linda铁青着脸,手中水杯紧握,桌上却落着点点水渍。

“看什么看?不认识啊?”Linda瞪着眼睛吼一句,径直甩门出了休息室。

“招她惹她了?”待人走得没影了,小丽才弱弱地说。

众人一时没出声,只是脸上都挂着了然而不屑的神情。小刘见小丽实在茫然,人道主义地解释说:“她那是妒火中烧呢。你想啊,这事要不是当初罗开怀换下了她,昨天陪朱宣文在商场豪买的就是她呀。罗开怀昨天那一身,上上下下加起来,起码有几十万吧?”

小丽不确定地问:“可是Linda那么生气,难道就为了那一身奢侈品?”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刘摆出一副心理学界资深泰斗的架势,“性与金钱,是驱动人类所有行为的两大天然动力,无论多么荒唐的行径,多么精心的伪装,你盯着这两大动力看,都能迅速拨开迷雾看到本质。”

小丽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那她也可能不是为了那身奢侈品,而是为了朱宣文这个人呢?”

小刘挥舞在半空的手滞了一瞬,思索片刻,由衷赞赏地说:“小丽,你有学心理学的天赋啊!”

5

所长办公室的门关着,Linda怒气冲冲地推开,又砰地关上。秦风正盯着电脑屏幕沉思,见她进来,微微抬了抬眼皮。

Linda把手机往秦风桌上一扔:“怎么样?看看怎么样?你当初把我换下来,执意派她去,现在怎么样?她病没给人家治好,倒惹出这么大麻烦!人家朱宣文的家属是什么人?追究起来,动动手指就可以让我们诊所倒闭的!”

秦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诊所了?”

“我……”Linda语滞,顿了顿,转而怒道,“我关心诊所还不是因为你?怎么,难道我没资格关心吗?”

这一招果然管用,秦风转而笑脸相迎,从办公桌前走出来,揽住她肩膀。“有资格,当然有,我的小宝贝,”又耐着性子扶她到沙发上坐好,“只是这次的麻烦实在不小,我也是疲于应付,你就别和我计较了吧。”

Linda气哼哼地坐下,语气稍稍软了些:“我怎么会和你计较?我急匆匆进来,还不就是为了帮你想办法?”

“哦?”秦风笑,“你有什么办法?”

Linda想了想,坐正了身子,说:“告诉你我的办法之前,你首先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错就错在信错了人,之前总觉得罗开怀比我专业能力强,现在如何?知道错了吧?”

秦风把她又搂得紧了些:“知道知道,你才是最好的。”

Linda扭扭身子,流光顾盼间,粉白颊边绽开两朵梨窝。“所以啊,在哪里错了,就在哪里改过来,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叫回来,换我去啊。”

秦风保持着搂住她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半分也不减,只是目光一圈又一圈地打量着她,看得Linda有些毛毛的。

“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这样看着我干吗?”说着噘嘴靠在沙发上,扭过头去,“你果然还是不信任我。”

这一次秦风却没有立即哄她,笑意也慢慢散去,只是目光仍环绕在她身上,一圈又一圈。

“行,”思虑良久,他忽而又笑着说,“就按你说的,派你去。”

“……真的?”

“只是罗开怀不必回来,毕竟朱宣文脑子不清楚,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有她在,你们也好互相照应。”

“有什么可照应的?有她在才麻烦!”Linda脱口而出,说罢又意识到什么,捂了捂嘴,“我是说,她水平那么差,有她在,会给我添乱的。”

秦风并未追究她话里的意味,只是语气也不容置疑:“你去以后,多留心朱宣文的病情、日常起居、身体状况,把你和罗开怀的工作每天向我汇报一次,还有,”说着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这个药,每天饭后给他吃一粒。”

Linda皱眉看了看瓶身:“这是什么药啊?我怎么没见过?”

秦风背对着她关好抽屉,转过身,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当然没见过,这是国外的新药,又贵又难得,但就一个优点:疗效好。”

Linda把药拿在手中琢磨了一会儿,又瞧瞧秦风:“罗开怀走的时候,你没给她带上一瓶?”

“前天才寄到,本想这两天拿给她,谁知她就给我捅这么大个娄子,还是你可靠,这药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

“那如果换了这个,罗开怀现在用的药,需要停吗?”

“这个我会和她交代,你只要保证朱宣文每天按时服下你手中的药就可以,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服下,妄想症患者常常想方设法拒绝吃药。”

Linda又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医嘱我记下了,还有别的交代吗?”

秦风笑着把搂在她肩上的手移到腰间,丰厚的嘴唇贴近她耳畔呢喃:“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千万千万记好了。”

“什么?”

“每天一个电话,不打会要了我的命。”

Linda嗔笑着推开他:“那我倒要试试看,会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我的小心肝,求你别折磨我。”秦风又将她一把搂回去,“把你送到那样一个大帅哥身边,每天要是听不到你的消息,要我怎么放心得下?”

“不放心就别送我去。”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Linda终于脱身离开了所长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她从衣兜里拿出药瓶,放在眼前瞧了瞧。

6

“你弄清楚,这是命令,不是商量,”秦风在电话里不容置疑,“Linda今天就会赶到,到时你务必想好怎么把她留下来。”

“所长,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罗开怀抓着电话奋力哀求,夏日的阳光将身后的假山石烤得炽热,却远不及这通电话更让她坐立不安。

“哦?是吗?我让你为难?那你昨天在商场拉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让我们所有人为难?”

罗开怀痛苦地闭上眼睛。把老好人都气成这样,可见自己昨天的祸真是闯大了。

“你知不知道,朱宣文他不是普通的病人,昨天那场闹剧让他的病情曝了光,如今各大网站都在热炒这件事,不要说委托人很不满意,今天A股开盘都直接下跌!”

“啊?影响A股啊,不会这么严重吧?”

“TR集团新任董事长被曝得妄想症,会不会连累TR集团股价受重创?”

“……这倒有可能。”

“TR是行业龙头,它的大跌会不连累整个行业股价下跌?”

“好像,也会的哦。”

“整个行业下跌,会不会连累A股下跌?”

“……”

罗开怀痛苦地闭上嘴,虽然她一向不炒股票,不过也觉得秦风所言似乎有点道理。自己昨天带朱宣文出门,原本只是想帮他治病,谁料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想到那么多人的投资受到影响,她简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她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朱宣文的家属是TR集团的董事,”秦风接着说,“现在人家已经放出话来,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内消弭影响,他们会让诊所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什么代价呢?”

“倒闭。”

“不是吧?!”她立刻就尖叫着从石头上跳起来。

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哪怕是闯了天大的祸,你对他说:看,你的行为使多少人陷于水深火热当中?他最多觉得自己好内疚啊,真是过意不去啊。可是如果你说:为了以示惩戒,现在要罚光你的每一分钱。他这才会深刻地体会到自己闯大祸了。

这就是愧疚与切肤之痛的区别,所以要想真正地触动一个人,一定要让他感到切肤之痛。

“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秦风反倒没了刚才的怒气,镇定地说,“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朱宣文的病快些见起色,只要他能以正常状态见媒体,哪怕只是简短见一下,也足以扭转舆论了。”

“可是,以他目前的状态,恐怕很难短期内见起色啊。”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派Linda过去?”

“可是Linda她……”

“怎么,你觉得Linda的水平不如你?”

虽然是很想这么说,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目前是戴罪之身,万万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那倒也不是。”

“不是就好,Linda现在已经动身了,我要求你在她赶到之前,务必和那个生活助理沟通好,给她在朱宣文面前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另外Linda去了之后,一切治疗以她为主,你只要配合她就行。哦,对了,”秦风轻描淡写地说,“你那个药也停一停。”

这就表示自己从主治医生直接被贬为助手了?罗开怀“嗯”了一声,失落之余,暗想,既然这样,何不干脆把自己调回去?不过想归想,终究是没有问。万一问了,秦风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然后真的把自己调回去可怎么办?

挂了电话,她郁闷地靠在背后的假山石上。

“爱妃可是头痛?”身后一个声音慢条斯理,不是他是谁?

她一个弹跳从石头上坐起来:“皇上,我……我……”

朱宣文失笑:“朕有三头六臂吗?爱妃何以如此惊慌?”

“呃,臣妾不是惊慌,”她仓促间四下环顾,“是被这假山石烫的,阳光太热,把石头都烤热了。”

“哦?”他还真的伸手去摸了摸那石头,“果然很热,”说罢又抬头看看天,笑着说:“天气炎热,爱妃陪朕去避暑亭那边坐坐可好?”

凉亭修在水池中央,四周水汽环绕,中央摆上瓜果凉茶,倒确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只是Linda这名字此时搁在她心里,就像颗定时炸弹,不先解决了这事,就算给她个冰窟窿她也一样凉不下来。

“皇上,臣妾心里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宣文已经走出几步,闻言转身回来,看着她欲语还休的样子,不由得三分好奇,七分有趣,笑着问:“爱妃有何心事?直言便是。”

阳光下他的笑容帅得她芳心一颤,她生生克制住按压心脏的冲动,暗想,自己若真的是他的妃子,绝不愿和任何人分享他,又一想,这不是废话吗?自古哪个妃子不想得到帝王专宠?又一想,那不一样,那是不一样的。

他奇怪地看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太多了:“啊,皇上,臣妾是想,您贵为天子,理应恩泽万民,所谓皇上之爱,就是帝王之爱,帝王之爱,贵在广而不在专,理论上应该雨露均沾,一视同仁……”

“爱妃到底想说什么?”

“呃,皇上再纳个妃如何呀?”

“……”

她仔细琢磨着他的表情,思忖他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如果不同意,她还要再想些说辞力劝才行,那样的话,岂不真成了“我劝皇上雨露均沾,皇上却偏独宠我一人”?

正胡思乱想,忽听大门处传来门铃声,她陡然一惊,紧张得简直不知怎么办好。Dave一边嘟哝着会是什么人,一边走去开门,吓得她一把抓住他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