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祁星河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这些年来觉得自己已经是铁石心肠,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他等她的背影消失在牢房的尽头,他才喃喃地道:“若我们两人一定要有一个人生活在黑暗之中,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我盼着你永远能保持心里的那分善良行走于阳光之下,没有悲伤,没有痛苦,身边能有个照顾你终老。”
那些腌脏的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既然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行走于阳光之下,那么那些事情由他去做就好,他希望她的手是干干净净的,不要因为血海而仇而染上脏污。
吴画冬从牢房里出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
文衡山见她从里面走了出来,轻声问:“你没事吧?”
吴画冬朝他笑了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文衡山看着她问:“他怎么样了?”
吴画冬想了想后回答:“他看起来还不错,就是那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文衡山看着她的眼里有些担心,她轻声道:“我之前看过本朝的律法,如果是为了复仇而杀人的话,死的人又和仇人有关,似乎律法能轻判?”
文衡山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事需要特赦才可以,正常来讲,还要被判处死刑的,毕竟他杀了人,杀人都需要偿命。”
吴画冬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为祁星河求来特赦,这事可没那么容易。
毕竟他是个不折不折的假太监,还犯了欺君之罪。
正在此时,旁边有衙差押着徐正卿走了过来,此时的徐正卿再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他身上的华服早就被人扯了下来,换上了囚衣,原本那张干瘦的脸,无神的眼,此时更满是憔悴。
他的眼睛有问题,看不见吴画冬的脸,只能隐约能看得见她的身形,他也是个人才,光凭着她的身形就能将她认出来。
他冲着她大声喊:“吴画冬,你这个贱人不要得意!等老子翻身之后一定弄死你!”
吴画冬如今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他不过是色厉内茬,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因为徐正卿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一个废物,他所能倚靠的也只有徐知观,徐知观一倒台,就徐正卿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足以让他死个十次八次了。
吴画冬就现在徐正卿这落水狗一样的样子,还真不需要她来费神,此时更不需要搭理他。
只是他之前找过她那么多次麻烦,险些要了她的命,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她要是不说两句话,那也有些对不起自己。
于是她对徐正卿道:“你爹必死无疑,你猜猜你还能活多久?”
徐正卿愣了一下,吴画冬却已经不再理他,轻挽着文衡山的手极为闲适的离开了。
此时的徐正卿,在她的眼里,已经和死人一般无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