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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鸣和李春江一前一后赶到宾馆,重案二组的警员正在清理现场,负责指挥的正是老陈。老陈告诉马其鸣,桃子是自杀,她在黄大伍身上刺了二十六刀,然后用刀割断了自己的动脉血管。

李春江脑子里嗡一声,险些栽倒在地。

马其鸣什么也没说,看得出,他的震撼绝不在李春江之下,但他坚强地挺住了。看着警员们将桃子的尸体抬走,马其鸣走过来,轻轻扶住李春江的肩膀。这一刻,他有太多的话想跟这位战友说,谁知李春江突然抽出身子,理也不理他,追着桃子的尸体而去。小彬几个也扔下马其鸣,紧随李春江而去。弥漫着悲怆味的楼道内,马其鸣的影子有点孤单。郑源正在乡下检查工作,猛接到消息,腿都软了。巨大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地将他击倒。等吴水县委的同志将他搀扶到殡仪馆时,那儿的悲痛已化作一地凄凉,风卷着朵朵撕心的哭声,将他烂了一次的心再次撕烂。

这是一个可怕的日子,悲哀似乎在瞬间笼罩住人们的心灵。马其鸣默默地站在风中,任初冬的寒风坚硬地刺穿自己。风中似乎飘荡着袁波书记的声音:“不能这样做,我不能看着一个好同志被你们送进监狱,那对吴水、对三河,都是一个重大损失。”他似乎再一次触到李春江充满怨恨的目光,尽管那目光有些无奈,有些迫不得已的深藏,但恨却是明显的。就在刚才,李春江还跟他发火:“这案子还有啥办头,我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还当哪门子公安局局长?”

是不是真有些过分了?这样做是不是真的不近人情?难道真像梅涵所说,我现在成了办案机器,变得残酷、冷漠、自私,没一点儿人情味?就连十六岁的朵朵也在怪他,边哭边冲他发火:“你走开,桃子妈妈不想看到你!”望着被悲痛袭击得东倒西歪的桃子的亲人和同事,马其鸣第一次流下了酸心的泪。

风还在吹,初冬的风,坚硬、冷漠,有刀子的质感。

吴达功还是那么顽固。

所有进去的人,一个个都招了,就连范大杆子,也终于张开了那张被石膏封上的嘴。

案情已彻底明朗,范大杆子承认,他是二公子的人。他从部队回来不久,便被毒枭马青云看中。马青云被老曾丢进法网进而被枪毙后,他便接管起二公子这片事业。据范大杆子交代,二公子做这事起步比大公子晚,发展却很猛,眼下已控制了西北五省一大半市场。主要贩卖海洛因、摇头丸和冰毒。进货渠道在广州和香港,顶头老板是一个叫福爷的港商。范大杆子主要替二公子打理本省业务,偶尔也陪二公子到外面走一遭。至于二公子势力到底有多大,范大杆子无从知晓,他只晓得二公子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干这行的人。他在省城的产业多得自己都数不清,常常是下面的人跑来跟他报告利润,他才略作惊讶地说:“我还有这么一份家业?”

他迷恋这个。范大杆子说,他老子也拿他没办法。

范大杆子交代出一个重要情节,他们在沙漠农场啥也没干,就养着一群羊,孙吉海老婆的羊。老曾听得糊涂,质问啥:“也没干为啥搞那么神秘?”范大杆子笑笑,说:“神秘?你也觉得我们神秘?”老曾让范大杆子的口气激怒了,一不注意就给了他一耳光。范大杆子警告老曾:“再打我控告你。”老曾又扇了他一个耳光,斥道:“我让你控告!”这下范大杆子老实了,他知道老曾是个不大受纪律约束的人。这种人一把他约束起来,灵感就没了,等于是废人。很遗憾,李春江没在他头上套紧箍咒。

范大杆子不服气地说:“就许你们有策略,不搞那么神秘,孙吉海能听二公子的?”

老曾一拍桌子,说:“娘的,让这帮狗日耍了!”

范大杆子开心地笑笑,这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他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说,周生军怎么死的?”老曾真是服了这家伙,他身上,的确有股子江湖气。

范大杆子跟老曾讨了根烟,吸一口说:“还能怎么死,我让人做的。”

到这份上,范大杆子已不打算有保留,反正也活不了,不如痛痛快快说了。他如实交代了派人杀害周生军的经过。原来,李春江他们对沙漠农场采取措施后,警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范大杆子的监控下,监控沙漠农场的那几个人都得过他好处。直到后来,他们怕警方真将周生军抓回去,那样,这儿上演的空城计就会露陷儿,于是范大杆子抢在警方作出反应之前,派人将周生军骗至沙漠,活活丢进了枯井里。这小子,不但蒙骗了警方,也牢牢蒙住了孙吉海的眼睛。

所有证据面前,吴达功还是不开口。案情分析会连续开了几次,面对顽固不化的吴达功,一时谁也显得智慧不够,大约他太懂得口供的厉害了,所以决心硬到底。

综合所有形势,马其鸣决定将贩毒案移交省厅,集中精力对三河政法系统腐败案展开彻查。就在范大杆子被移交到省厅这天,三河市作出一项重大决定,正式逮捕全国劳模、市政协副主席、全国优秀企业家童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