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渐飞仰头看一眼天空道：“那就祝福你好运了。三百年前祝之荣一战成名，让祝门神鬼避之，希望他留下的运脉，不要断送在你的手里。纵使当年黑吃了一个密宗五世金身，但你们不积德，败家败了这三百年，消耗的差不多了。乌达蓝大士这次来势汹汹，还未接触，留下书于迷魂台应战，便已出现君临天下的气势。这个现象的背后，一定会有原因，因为这和他的身份不符合，和佛家的宗旨背道而驰。所以如果我意料不错，这次他有能人相助。如果他请来了张良计，而你没有我的过墙梯，就自求多福了。话说到此处，我在明天下午离开，如果在拿之前你改变主意，记得通知我。”
祝阴人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慢慢走远，忍不住问了一句：“中神殿，怎么话里话外的，感觉你不讨厌我似的？”
谭渐飞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祝阴人尴尬的道：“我为人不光彩，祖宗也不光彩……”
谭渐飞道，“我倒是挺喜欢你那个祖宗的，三百年前祝之荣做的案子很大，很偏门。但千错万错，他在维持汉统。你真以为三百年来你们顺风顺水，神鬼避之，大案不了了之……这些你真的以为没有原因吗？”
祝阴人不禁愣了愣，随即问道：“承蒙祖宗福音，在下在敢问一句，佛家讲究慈悲为怀，有可能和解吗？”
谭渐飞道，“前提是先让他把你超度了，再讲慈悲。贞观时期，玄奘西行前，有只猴子大闹中枢，它叫悟空，它得罪的其实真不是佛家，但佛祖判处了它五百年监禁。理论上我认为判的重了。但判了也就判了，冤假错案到处都有。但有个共识是，一但刑满释放，就代表债还清了。然而对于佛家而言，这规矩并没有什么卵用。猴子是个法盲，不知道它已经还清。它被骗着签下一份不公平的劳动合同，即是说，从监禁转为劳动改造。还在被欺骗的情况下戴上了紧箍咒。此后一路上的劫难，恰好都是佛祖安排，目的是让它知道，佛家能超度它，保护它……往下我不说了，你自己想。我只告诉你一点，空穴不来风，猴子的遭遇是真的。有观念的地方就有江湖，猴子是个炮灰，它恰好卷入了贞观时期尤其激烈的佛道之争的乱局中。而三百多年前的千鬼埋江一局，其实也未必真是祝之荣黑吃黑，兴许只是局势假借祝之荣之手，做了巴力明这个处于汉统争端中的炮灰而已。”
顿了顿，谭渐飞淡淡的道：“总结下来我负责的告诉你，你的命运，不取决于密宗对你的仇恨，而取决于如今的‘上层’政治局势。好了，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但是泄露天机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或许你该死，但我只希望你伏法，而不想你以炮灰身份去做祭品。好自为之。”
谭渐飞的声音在夜下漂浮着，刀锋一般的身形，慢慢的消失于黑暗之中。
很怪异的局面，竟然让这个大阴人也难免对着他的背影肃然起敬，恭敬的样子，对着他离开的方向鞠了一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