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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终于回到了起点(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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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晓木木地躺在床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按了一下床头的铃声叫了护士来给她扎好吊瓶,她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到嘴边。细细体会着温咸的泪水,心里波涛汹涌。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又像是一个罪人,这种感觉无法描述,她自认为自己很善良,可是,由于她的任性,林玉龙千里迢迢回来看她,小琴要是正在这时候有个好歹,这叫她怎么活下去?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把她一个人独自抛下,于情于理都不妥当,她愧疚极了,自责极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不管将来,小琴是否能活下去,现在她都要义无反顾地支持林玉龙留在小琴的身边,即使是她跟林玉龙的感情没有未来,她也应该这样去做,现在的他没有能力抛下小琴,也没有精力奔波于遥远的两地之间。

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对爱那么执著,那么纯粹,让她混淆了现实和爱情之间的距离,分不清梦境和真实生活的区别,原来,是她自己错了。

她该怎么办?她的心无以复加地痛,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多余,想到这里,她有立刻跳下楼去的冲动,她再一次地拔下针头,走到窗前,这是五楼,她想,她跳下去会不会立刻死掉呢?要不要去楼顶啊?她木木地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她都想立刻死去,她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护士一路小跑地穿梭于各个病房忙碌着,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刚回到人间,那么艰难才活过来,怎么能这样轻生呢?

不,还是不能死,如果就这样死了,林玉龙更是不能很快回小琴那里去了,不!不!她又一步步地退回床上,四肢颤抖。

经历了一次车祸,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多少次在死亡线上的挣扎都迈过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这样想不开呢?自己死了不要紧,年迈的父母留给谁照顾呢?那样做简直是不忠不孝,罪上加罪么,她庆幸自己还能够理智地面对生命,她应该比一般人更懂得生命的珍贵,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林玉龙回到病房,她迫不及待地说:“快回长沙去吧,小琴她需要你,好吗?”

“没事,小琴她只是有点发烧,医生给她打了针,很快就会没事的。”林玉龙看着她说。

“真的吗?”

“真的,我从来不骗你!”

“玉龙,其实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怕我知道了会不安,所以你从来就是避重就轻,这我也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再不能隐瞒我,好吗?”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其实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哎!说来都是我不好,伤害了你,伤害了小琴,罪过啊……”林玉龙抱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她看得出来,林玉龙想坦白一切,她打断他说:“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知道,我心里清楚得很,人这一辈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的,这怎么能怪你呢?”

“晓晓,你知道吗?是你让我懂得了做人要善良,对人要真诚,真的。”他低着头,但她还是看见他羞红了脸。

“不只是我,你这次能回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看小琴她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回来看我,小琴是知道的,对吗?”

“嗯,是她让我回来看你的,一来呢我惦记着你,茶不思饭不香,二来小琴也担心你出啥事。”他慢慢抬起头,她示意他再次坐到她的床边来,她始终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移到她的床上坐下。

她抓住林玉龙的手,说:“嗯,你得替我好好谢谢小琴,也真心地谢谢你,亲爱的,你能在我生病的时候回来看我,说明你对我还有几分真心,这已经令我很知足了,没有枉我爱你一场。”说完,她朝他轻松地笑笑。

林玉龙依旧深情地看着她,他几乎用牙齿挤出了几个字:“晓晓,我爱你!”接下来,他们又拥抱到一起,他的眼泪潮湿了她的肩膀,正如她的眼泪弄湿了他的肩膀一样。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窗外的路灯在夏风中摇曳着灯光,一阵细雨落下,随风吹来一股凉意,舒服极了。

她靠在床头,被子里的双手抱着膝盖,如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林玉龙,分秒不离,林玉龙正举着一个绿色的碎花小碗拿着小汤勺轻轻地在碗里搅了搅,慢慢地在碗边舀了一勺稀饭,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喂到她的嘴里,她两眼眯眯笑着,故意把嘴巴张得老大,看着她香甜地吃饭,林玉龙的眼角眉梢也堆满了温柔的笑意。

“吃饱了。”她把手抽出来,隔着被子拍了拍肚子。

“不行,最后两口了,吃完!”林玉龙站起身来,双眼盯着她,装出一副父亲盯着女儿看的样子,一脸的慈祥。

“真不吃了,饱了。”她嘟着嘴,用嘴唇抿住勺子,不让林玉龙拿走。

“吃了嘛!快点,吃话!”林玉龙温柔地说。

“我是谁呀?”她把勺子放到林玉龙手中的碗里,歪着头问道上。

“老婆了。”

“真的?”

“当然,你不是,还有谁是呀?”

“我爱你!”

“我更爱你!”

林玉龙站在床下,王晓晓坐在床头,目光交融,有一道柔波流过彼此的身体。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打算要用一生来爱的这个男人,心底仿佛有一把小刀在慢慢切割着,转瞬间,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呵呵,快点帮忙洗碗去,你要洗干净点,洗不干净,我要你重洗。”她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她知道,这种快乐就要随着他的离开而离开了,他得回到另一个比她更需要他的女人身边去了,王晓晓的心一下一下抽动着,滴不出血来,也滴不出泪,却只有莫名的悸动,一种不能触碰的疼痛感袭击而来。

即将分别的愁绪也堵在林玉龙的胸口,他用力地在水池子里搓洗着小碗,小碗在他的手指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在犹豫,他在思考,可是,面对这样两种状况的女人,他无能为力。

他洗过碗走出来,径直走到床头坐下。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他的目光却有些躲避了,他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男人,而此刻,他的眼圈红红的,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了一下林玉龙的手,说:“不许不高兴,不许不说话,不许当哑巴。”

她的手被林玉龙的手捉住,他细细地抚摸起来,她的手真美,她都有点自我陶醉了,手美得圆滑匀称,美得细腻精致,美得玲珑剔透,美得韵味十足,白皙的皮肤,调皮的手指。

“亲一下。”她慢慢地把手抬起来,递到他的嘴边,被子轻轻滑落,露出了整个胳膊。

林玉龙缓缓地低下头,亲了一口。电流传过来,袭击了她身体的一处,他慌忙站起身来,对她说:“不准这样不老实。”而她的脸颊已经绯红,他急步向门口走去。

“亲爱的,你上哪儿去?”她从被窝里坐起来。

“出去走走!”

“不准去,我要你陪我!”她说着就从床上下来。

“去给你买点水果。”

“不行,我不让你去,我不想吃水果,我只想你陪我。”她已经站在林玉龙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真的,我就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他在躲避着她的火辣辣的目光。

“不准去,我说不准就不准。”说着她踮起脚,用唇挡住了他的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她不去做点什么,她担心自己将来会后悔,为此,她甘心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

有些道理说出来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和他相处的日子,将来,谁也说不准。

林玉龙举起双手,想要挣脱出她的拥抱,却又落下去,将她抱得更紧了。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窗外不知何时狂风大作,啪啪地吹打着窗户,仿佛是一头野兽趴在窗户上挣扎,想冲进来把窗帘撕碎似的。

窗外已是滂沱大雨,在无尽的夜幕下,房顶、院落、街道、树木都成了雨的海洋了。

房内,两个年轻的身体在死死地纠结着。

窗外,大雨纷纷扬扬从天空中撒落下来,变成美丽的银蝴蝶,一只只飞着唱着,争先恐后地落在这病房的窗户上,又突然喑哑了,静悄悄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内犹如春天一般温暖的景色,又如夏日一般火热的呼吸。

一缕灯光,穿过窗户的玻璃上爬满的银色水珠,又射进房内,射在两只紧紧相扣的手上,男人的手,那么大,那么粗,女人的手,那么小,那么白,那么细。

两只手就这样紧握着,紧握着,紧握磁卡,又再一次紧握着,越来越紧了。

房内的灯光不算明亮,照在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上挂着汗珠,绯红的腮边停着几颗晶莹的眼泪,林玉龙爬上去,想用唇温干,却被她挡住,她轻轻地说:“我自己来。”

她擦去了脸上的泪花,冲着林玉龙轻轻地笑了一下,“亲爱的,你过来,我看见你肩头上有个什么东西。”

林玉龙伏过去,她却猛地在林玉龙的肩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林玉龙的嘴角咧了一下,却没有叫出来,而是笑了,那笑,如同她在他的肩头咬出的花朵一样灿烂。

林玉龙端起王晓晓那张充满着忧郁的脸,他顿了一下,捋了捋她的头发。

“玉龙,外面下雨了,很大,你看到了吗?”她欣喜若狂。

“嗯,我当然看到了,晓晓,那是老天爷在掉泪。”

“嗯,看到了,我感觉挺美。”

“我想唱首歌给你听。”

“嗯。”林玉龙把她搂在怀里,还是重复着轻揉她的发丝,眼神里浓浓喜悦掺杂着深深的悲愁,她低声吟唱,声音很轻,她看到玻璃上无数的银蝴蝶翩翩起舞,像是细数着离人的憔悴。她唱陈楚生唱过的歌曲《有没有人告诉你》: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突然感到无比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

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

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告诉你,

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告诉你,

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第二天,林玉龙走的时候,她假装睡着。

又过了几天,王晓晓出院回家,她和林玉龙依然保持着联系,所不同的是这份感情慢慢地变得流水长流,他还是会在电话里叫她亲爱的或者老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他们的联系更加频繁,就像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