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寂说他愿意离开,完全抽离出我的生活,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的生活中可以不再有关于他的一丝一毫的牵扯。
他说,我可以当作从未见过他……
可我真的要这样做吗?
远离他的一切,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当我与他的羁绊只是大梦一场吗?
我脑中纷乱不知该如何思考,我心中两个极端在不断的拉扯。
一方面认为他不管有怎样惊人的秘密,可他对我的好这是事实,这一点不就比所有任何都更重要么。
可另一方面,我本能的有些畏惧,畏惧那些刷新我认知的一切……
“天黑了,回家吧。”无寂说。
回家的路上,我的能感觉到他一直走在我身后侧两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却又饱含耐心,就像是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总是不声不响默默的在我身后保护着我,在我需要的时候却又第一时间出现帮助我。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再说话,我脑子朦朦的进了屋里,大姑见着我吓了一跳:“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大姑,你知道无寂的事情对不对?”我看着她问。
大姑的动作顿了一下,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几秒后便又轻声一叹恢复如初:“看来你知道了。”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姑是我在这世上,除了爸妈以外最尊敬也是最亲厚的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大姑又叹了一口气:“上炕来,暖和暖和我慢慢跟你说,看你这孩子手都冰凉的。”
话说着,大姑把我拉上了炕,拿了个小毯子盖在我腿上:“不跟你说自然有不跟你说的道理,一则是无寂求着我保守这个秘密,二则我也认为这事儿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可你们都知道!”我有些憋屈。
大姑像是哄孩子似得拍了拍我的胳膊:“那你看这事儿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告诉你了如何,不告诉你不也一样好好的,而且这毕竟也是他的私事,他说等到适当的时候或许会亲口告诉你。再者说你之前也没问起,你今天问起我这不就告诉你了。”
我气结,心说大姑什么时候也学会胡搅蛮缠偷换概念。
“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这件事儿就不愿你!”我趁火打劫。
大姑径自点烟说:“寂然你都知道了,那说说就说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姑说,她刚跟无寂认识的时候还年轻,算起来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年了,当年无寂是跟着智缘大师一块来村里的。
智缘大师对大姑来说亦师亦友,当年智缘大师也没少给大姑点化,所以一来二去的倒是成了朋友,偶尔哪时候路过这里,智缘大师都会来看看大姑喝一杯水。
那年智缘大师来的时候说是带了一个好友,而那个好友就是无寂。
智缘大师对这好友赞誉甚高,说这位好友自由风骨,佛学道法自有一番独到见解。
而且当年智缘大师也曾提起过,说这好友自有异于常人之处,只是大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智缘大师指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过了几年,智缘大师又和无寂来到了大姑家,彼时已经多年未见了。
初一见面大姑看到无寂时便愣住了,因为他的容貌跟几年前丝毫不差,这几年的光阴没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半点的的痕迹!
而智缘大师自是发现了大姑的惊讶之色,于是就说,这就是他所说的,无寂异于常人之处。
再后来,智缘大师年纪大了,鲜少下山,于是换做无寂每年会来大姑这里走一遭,有时若是遇上村里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他还会住上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