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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那多(1 / 3)

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

揭开千年地宫之谜

3月11日凌晨,杭州的夕照山格外地不平静。千年雷峰塔的地宫内珍藏了些什么?一个尘封了千年的悬念正待揭开。

上午9时整发掘工作开始。本省及来自北京、上海、济南、郑州等全国各地的近百家新闻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这一著名佛塔的地宫口。

吴越地宫经历了1000多年的岁月风霜。据测地宫距塔首层地面2.6米,地宫口用一块方形石板密封,石板上则压着一块750公斤的巨石。今天吊启巨石用的是最原始的办法:铁链加绳索。在链条相击的金鸣声中,沉睡千年的巨石慢慢醒转,随着巨石缓缓上升,夕照山红土紧紧夯卫着的地宫开口了。

千年地宫终于触手可及了,但覆盖在地宫口的石板却有着千年高龄,从任何一边开启都有令石块碎裂的危险,于是专家决定先将石板原先裂开的小块撬走,然后再整块扳起。

11时18分,石板被成功开启。千年的面纱终于撩起,一锈迹斑斑的铁函和一尊佛像出现在众人面前,使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兴奋。但是,由于地宫已被水浸泡过,埋在地下的文物位置混乱,陷于淤泥无法搬动。人们遗憾地无法当场知晓,这深藏了千年的铁函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2001\/03\/12浙江日报

游手好闲地渡过了四年大学生涯、又不是新闻系毕业的我,竟然被这家沪上知名的报社录取了,实在令我有些意外。应聘前我并未存多少希望,毕竟这里相传是复旦帮的天下,不是复旦新闻系毕业想在这里的新闻部留下,除非才华出众就要有关系。也许这也算是际遇吧,无论如何,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记者了。

由于部里所有的条线都已经满员(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没条线可分还要招人),我是没有固定的新闻线索来源的,我成了个游荡者。只要有突发事件,或是重大事件,都归我报导,千斤重担压在身,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过,我那多多姿多彩的记者生涯,也由此而始。

建党八十周年就将临近,作为沪上的主流媒体,根据惯例和上面的要求,我们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相关的人物报导。我这次被派到的任务,是去做一篇冯立德的专访。

冯立德,今年四十八岁,壮年。国内考古界后起之秀,主持过多项重大考古,比如今年三月杭州的雷峰塔地宫考古,在国内外享有盛誉。

我做人物专访的习惯,是事先多搜集一些此人的信息,然后选择一个切入点。而采访冯立德,切入点无疑是几个月前他刚主持过的雷峰塔地宫考古。

然而,当我上到冯立德的个人网页,去搜寻更多我想要的信息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而有趣的现象。

冯立德的个人网页有个很配他行当的名字:千古之门。这个“千古之门”在业内还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站,因为上面不仅有冯立德最新的学术论文,还有一个异常活跃的考古BBS,作为版主,冯立德经常会在BBS上回答众多考古爱好者提出的各种问题,使得这里的人气越来越高。

可是当我搜索与今年3月雷峰塔这次颇为成功的考古有关的问答时,却发现问答之间不成比例,似乎在初期冯立德很乐于回答网友关于雷峰塔的问题,没多久他却完全终止了关于此类问题的回答。

而冯立德的沉默,始于一个名叫所罗门王的网友的一个问题。

问题是这样的:冯教授,听说您在3月11日晚上并未回营地睡觉,请问您在哪里,在现场考古吗?

冯立德的回答是晚上回市区看一位朋友。之后,他就开始了完全的沉默。

我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也许在采访中用得着。

三天后,北京。

我在冯立德书斋中见到了他。

板寸头,古铜色的皮肤,高挺的鼻子,虽然疲倦却依然有神的眼睛,手很纤细。这是冯立德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注意到在他的书桌上摊着一本书,我扫了一眼,那是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我想我的切入点找对了。

我没有浪费很多时间,简单地问了些他以往的经历后,话锋一转,提起了今年三月的雷峰塔地宫考古。

冯立德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从古吴越国的历史讲起,讲到那个要造地宫的王妃,讲到舍利盒内鎏金塔中所存佛螺髻发的几种可能来源,并一一开始详述同时出土的其它一些文物的情况。

然而我对此却不甚感兴趣,这不是重点,我们忙碌的读者是不会对这些深奥的考古背景感兴趣的。

我被迫打断了他,问:“能谈谈你们在现场考古时的情况吗?”

冯立德微微怔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提这样的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冯立德仿佛理清了思绪,开始回忆挖掘考古的全过程。可是我却越听越失望,他所说的,前期报导中全都有了,没有一点新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好似他是在给我复述全国媒体对雷峰塔考古的报导,关于自己的感受、细节、花边故事一概不提。

难道他在隐瞒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使我兴奋起来。

需要找一个能挑起他真正兴趣的话题。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东西。

“这样的考古很辛苦吧,晚上能休息好吗,是回城住宾馆还是就在附近营地住?”我很有技巧性地问了一个铺垫型的问题。

“哦,晚上都住在营地里,出外考古一般都这样,那么多年都习惯了,住宾馆反倒不适应。”

“杭州是个好地方啊,您没有乘空闲时间到市区逛一逛吗,那儿的大排档很不错的,价廉物美。”

“哪有这时间,一完事我就直接飞北京了。”

我眼睛亮起来,笑容灿烂地扔出了一颗炸弹:“可是,3月11日那天晚上,您不在营地,如果没有去市区的话……您在哪里呢?”

冯立德脸色变了。

我以前从未见过一个人真的变了脸色,最多只是神情的改变,可是现在,冯立德的脸呈现可怕的青白色,嘴角微微牵动,我可以看见他额头正在渗出的细细水珠,太阳穴的青筋隐约可见。冯立德的眼神变幻着,仿佛由回忆陷入了思考。

我心里也有点慌,我没了到这个问题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我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以冯立德的脸色看来,那肯定不有趣。

冯立德拿起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他仔细看了看我,说:“你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详细啊,我那个网站,做得还不错吧。”

他的反应如此之快令我微吃一惊,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冯立德说:“现在象你这样敬业的记者越来越少了,不过,那件事是我的私事,和考古没有关系,就不说了吧。”

我直觉他在说谎,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气氛已经有点僵了,我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起身告辞。好在这一类的人物报导,是一定会发表的,写的差一点也将就了。

冯立德送我到门外,顺便拿报纸。他对我说再见,然后打开信箱。

我忽然听到一声惊讶的低呼,然后是报纸落地声。

我转过头,看到冯立德低头盯着掉在地上的报纸。他的腰弯了一半,手却竟在微微颤抖。

我上前帮他把报纸拾起来,还给他前我看到了头版头条的大标题《雷峰塔地宫古物将首次展出,第一站是上海》。

在我走出几步时听到身后传来冯立德低沉的声音:“地宫,那天晚上我在地宫。”

我惊讶地回头,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回到上海已经一个星期,文章已经写好交上去,什么时候用是领导的事情了。我一直在想冯立德最后说的那句话,现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又特意查过雷峰塔地宫的详细资料。据说,在陕西某处佛塔下的地宫,有三层之巨,彼此间以巨大石门相隔,和真的宫殿一样,然而那样规模的佛塔地宫,是唐代才开始的。古越国时期的佛塔地宫,其实只是一个小洞而已。以雷峰塔地宫为例,高不过一米,方圆不过一丈,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这样的环境,怎么让冯立德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