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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1 / 3)

一位穿着汗衫的矮个老者打开门,我想他应该有些年纪了,但神情间却有不下年青人的活力,一双眼睛更是放出光般的盯着我,让我不太自在。

好象有点面熟,姓胡,是谁呢?

“那多吧,等你很久了,我是胡雪城,请进请进。”

我和胡雪城握了一下手,这才反应过来,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中国量子物理界的泰斗极人物。

这位中科院的资深院士,不仅在中国科学界有极高的声誉,也是中国量子物理界仅有的几位世界极科学家之一。而且,近几年他在学术领域十分活跃,发表的几篇涉及时间、空间形成新观点的论文,广受关注。

这样一位重量级科学家,居然也是X机构的成员?

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X机构直面诸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其研究员所需要的知识,当然必须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就拿梁应物来说,身上几个吓人的学位头衔也不是混出来的,说不定过几年也会写出一篇震惊世界的论文出来呢。而且,待在X机构这种地方,真可谓“见多识广”,受到的启发必然很大。

同时,我也留意到胡雪城的左手戴了一只白手套,十分显眼。可能是受了什么伤吧。

诺大的三层别墅看起来好像只有胡雪城一个人。许多房间的门都关着,并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胡雪城直接把我们引到了三楼,那是一间格局类似会客室的房间,中间有一张长方型的大写字桌。窗帘是拉上的,开着灯。胡雪城在我们进来后随手把房门关上,坐在写字桌的一边,并示意我们在旁边坐下。

“很意外吧,我也是X机构的一员。”胡雪城笑问。

“还好。”

“我倒忘了,你见过的,不一定比我少呢。”

虽然胡雪城说的有些隐晦,不过我还是知道他指什么,象我这种一天到晚被卷进这样那样的事事非非,比方说这一次要人命的神秘力量,和这些比起来,他的另一种身份并不算一件多令人震惊的事。

“这儿是我在上海的住所,有些研究,这里也有些规模不大的设备可以使用。刚才你看到一些房间的门都关着,是因为那些实验室要进去的话手续比较麻烦,室内的环境需要保持一定的稳定。”胡雪城大概看到我刚才的几眼,所以解释了一下。

而梁应物现在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起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胡雪城。

实验室的话,那这房子的结构一定经过了相当程度的改造才行,不用说一定是X机构的手笔了。

“听应物说,这两年你碰到了件相当困绕的事,特别在最近?”胡雪城终于说到了正题。这基本上属于明知故问,他和梁应物昨天晚上一定为了我的事没睡觉,那么长的时间里梁应物还不把什么都和他说了。

“是的,我想梁应物都和您说过了吧。”我简单的回答,同时暗示他可以直截了当一些。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胡雪城戴着白手套的左手中指,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回想起来,刚才进门我注意到这只戴手套的手时,中指好像也是有节奏地扣着大腿。

胡雪城看到我的眼睛望向他的左手,微微笑了一下,却并没有作什么掩饰,也没有停止敲击桌面的动作,更没有解释。

反到是从进门到刚才一直没有说活的梁应物开口问我:“那多,你还记不记得,前年的夏天,我们一起去神农架?”

“怎么会不记得,难道这还和幻术有关?”我被梁应物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从时间上说起来,在去神农架前不久,我正好收到了第一本“那多手记”。之后就去了神农架,进入险些出不来凶险万分的人洞,也认识了到今天越来越让我看不清的路云。

“和幻术没什么关系,只是,那一次在去神农架的途中,我曾经和你提过……”

话说到这里,梁应物的脸上忽然需出惊骇之色,胡雪城的脸色也变了。

又来了。

那神秘力量,第三次降临。这一次,不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它笼罩,在场的三个人,统统在一瞬间陷入难以自控的旋涡。

尽管我已经有了两次的经验,但这次的势头要比前两次更狂猛得多,前两次我还能小幅度地活动,而现在,除了我的大脑,我几乎连转动眼珠都办不到,更不要说伸手到裤袋里去按响闹钟了。

一切再次褪去颜色,一眨眼,我眼前的两人和这间屋子,就如一张老照片般,和我离得那么远,那么远。

我将要被带去哪里?另一个世界?还是,归于永恒的寂静。

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了吧。

无形的凶厉气息将我包围着,那力量似乎有着极度的愤怒,它已经失手两次了,这一次,它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我逃过第三次。

蓦然间,巨大的轰鸣声把这个房间淹没,声浪直刺进我的耳膜,让我几乎晕眩。那神秘力量却不象前两次一触即退,而是苦苦支撑着,似乎一定要把我们拖入深渊才肯罢休。

我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根本不需度日,现在第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几乎长到永恒的等待。

等待这忽然出现的巨大声浪与神秘力量之间的搏弈,究竟谁胜谁负。

一声嘶吼。即使满耳已经是轰鸣,这声让整个空间都震颤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我耳中,或者,它是直接传到我脑中的。这声音似乎和这世上所有的声波都不同,没什么能掩盖掉。然而,这嘶吼中,却充满了绝望,我能感觉到,发出吼声的那一方,是多么的不甘。它终于败退了,败退了。

房间的中央,隐约出现了一团不断变幻着形状的物体。说物体并不准确,而是在我面前的空间,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洞。一个有生命的洞,一个有生命,却好似在最后挣扎着的洞。而这个洞,似乎努力地抵抗着四周隆隆的声浪,大概过了三四项基本原则秒钟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们三个人全都瘫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轰响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但耳朵里仍有一阵阵的余耳不绝。

良久,胡雪城嘶哑着说:“原来,这就是年啊,终于见识了。”

年?我顿时想到,那次神农架之行的途中,曾经和梁应物聊起年,梁应物说,他曾经接触过一宗与一种名叫年的生物有关的事件,而这种中国古老传说中的年兽,竟然和时间有所关联,但梁应物没有透露更深入的内容。难道说,这神秘力量,就来自于年兽?

“如果不是您早有准备,我们今天早就被吞噬了。”梁应物说。

胡雪城苦笑了几声,脱下白手套扔在了一边。

我看着白手套,联想到胡雪城之前的动作,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胡雪城预料到了今天可能有危险,所以在手套里预装了某种电波发射装置,而刚才胡雪城有节奏地敲击,其实是发现平安的讯号,一旦停止敲击超过预定时间,房间里隐藏的音箱就会发出那种巨大的声响。而被神秘力量控制时,自然没办法再用手指继续发现平安信号,于是铃声大作,救了我们三条命。

这样周密的安排,说明胡雪城对于那年兽,有着相当的了解。

这时候我们几个人大约都有些口干舌燥。胡雪城起身,给我们一人倒了杯凉水,他自己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才开口。

“昨天梁应物把手机里的录音放给我听,我对照了声音的频率,又听了你前两次的遭遇,基本确定你是碰到了年兽,担心今天找你来和你讨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会再次引出年兽,这才布置了一番,幸好,幸好。”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闹钟,放在桌上,嘿然一笑:“我本来还准备了个防身法宝,没想到真碰上了动都动不了。倒是梁应物你,还有胡老,是怎么知道这个年兽的弱点,还有,年兽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在几年之前,就碰到过有关年兽的案子,那一次,应物也参与了。不过,那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和你无关,我也不方便说。那一次,虽然未能一窥年兽的全貌,但也终于让我们知道,这世上竟然真有年这样的生物,而那之后,我展开对年的研究,一些事实加上一些推断,总算对年有了大概的了解。你也见多识广,在你的印象中,年是什么?”胡雪城居然反问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