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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哥早啊!”
“嗯,早。”
“夜小哥,去铸心堂啊,时辰还早呢!”
“嗯,起得早了,左右无事……”
“夜小哥,今儿个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啊!”
“嗯,劳你挂怀。”
夜愿沉着脸,深一脚浅一脚地晃荡在路上,脚步虚浮无力,没半点修行中人的样子。
两旁大片灵田中,诸多植农在各自负责的田地上辛苦劳作着。
便看左手边,一名黑老头正费力地挥指掐诀,一道道清风随着他的指诀打出,在田间一遍遍地荡过。
夜愿知晓,这是小道术:“清风”,此法可以风中灵气涤荡灵谷的秽气。
天地间有灵气便也有秽气,灵田中亦然;
灵谷不是修者,无法通过修行心法去芜存菁,自然需要植农精心打理。
看着田中灵谷随着清风梳理,色泽愈渐滋润,黑老头的脸上似乎也染上了这层亮黄的神采,喜笑颜开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掐着清风术!
小道术,耗费真气极少,既是有效,反正清风中的灵气有益无害,且施他个一百遍再说!
黑老头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果然还是多缴田赋,换取些实用的法门才是长久之计!
尽管紫薇派是道门,农修法门不多,品阶也都不高,但给他来学,那是绰绰有余!
修行一途中,也有“农修”这一脉。
“辟土植谷曰农”,春耕夏耘,秋收东藏,灭虫除草,忧旱防涝;
说到底与凡俗农夫大抵不差,只不过种植的是灵谷灵药,用的是耕植法术;
凡人为农夫,修者为植农,如此而已。
自古以来,农修一脉并不曾兴盛过,却也不曾衰败过。
农修战力有限,远不如佛道两家法力无边,但灵谷灵药却是所有修者的必需之物,因此每个门派都或多或少会培养些农修,以蓄物资。
农修在门派中的地位普遍不是太高,待遇却都还算不错。
以紫薇峰为例,每位门下的农修皆会被量力指派一块灵田,按年度结算,缴纳定额的田赋,田赋以外的收成,则可归植农私有,门派绝不侵占;
当然,植农也可自主上缴额外的田赋,累计换取门派的修行心法。
大体来说,在紫薇峰,植农算是“编外弟子”,地位自然没有夜愿这样的“入室弟子”高,是以皆对夜愿颇为讨好,加上夜愿性子随和,待人诚挚,也深受众人爱戴。
夜愿边随声应付着客套的招呼,边暗自懊恼,他无甚道行,一夜只睡踏实了一个时辰,脸色能好嘛!
再不想法儿把噩梦的事儿解决,怕是要神经衰弱了。
他已没空去寻思,“神经衰弱”这种新鲜的措辞自己是如何学会的。
一直以来,他总能经常脱口而出一些看似古怪,细思却又贴切的话儿来,旁人都已见怪不怪,久而久之,他也就顺其自然,全当是失忆前的残留记忆。
正心不在焉间,他被一位植农拉住了。
“小愿,可算等到你了,你可得救我一救!”
夜愿感觉胳膊被捏得生疼,哎,一个正儿八经的道门修者,却被一个植农捏疼了,这他娘叫个什么事儿!
抬眼看去,三十不到,一张老实巴交的脸,亮黄的小麦色,虽满是焦急,却也掩不住忠厚端正的气息,体态也很是精壮;粗布单衣,赤脚踏地,袖口及裤边都向上卷了几道,典型的庄稼汉模样。
紫薇峰上的植农,清一色是最低阶的“饷农”,远没有农学大成宗师的心境、气派,更没有“弹指辟土撒豆、挥袖覆雨翻云”的道行,仍是需要亲自下田的,故而装扮上也就和普通的农夫一般。
“怎么了大稷?”
“大稷”全名叫姜稷,在紫薇峰的植农中,应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另类的一个。
夜愿和他关系很好,他称呼夜愿便是随意的一声“小愿”,不像其余的“编外弟子”,不称一声“公子”,也要叫一声“小哥”。
“你跟我来!”姜稷显然是急不可耐,拉着夜愿就向自己的田中跑去。
对此,夜愿无奈苦笑,他知道大稷的性子,这就是个痴人!
所幸今日起得早,铸心堂那边开课还有些时候,便过去瞧瞧吧。
别看夜愿修为不行,五花八门的小道却是懂得不少。
紫薇峰的典藏室对于他这种内门弟子完全开放,为了找出自己不能修行的原因,他经常泡在典藏室中,各种典籍也是多有接触。
因此,这些植农,包括冶室的火工、丹房的药童等,有了棘手的麻烦,多半喜欢找这位平易近人的夜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