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些不成器的小子，说起杀人就害怕，就只能干些下药和敲闷棍的门路。”李毅朝着地上就是一口唾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什么干这个？”云希对李毅的谎话连拆穿的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干这个？”李毅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云希的问题：“就许你们这些官老爷扒皮抽筋，不许我们平民抢劫？”
云希和慕天青互换了一下眼神，这次换慕天青开口：“我倒是听说近几年作物遭逢旱涝，收成不佳，不过朝廷前几日也发了粮，扒皮抽筋又是什么说法？”
“发粮？就是真有粮也早被上面的人吃干净了，我们这些平民不仅拿不到粮，每年交的赋税还越来越高，不是扒皮抽筋，又是什么？”
李毅说这话时，几个身边的小子都忙向他打眼神，要不是绑着手脚，估计早就冲上去按住李毅的嘴了。
“云…”慕天青刚想开口，云希竖起双指示意她不必发声，然后也不说话，用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一时间客栈里就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云希有节奏的叩击声。
过了一会儿，云希才开口：“你叫李毅是吧？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没有，我李毅天生孤煞凶星，父母都死得早，更没有兄弟姐妹。”李毅硬着脖子答道。
“嗯。”云希点了点头，举起右手，一众黑衣人都拔刀在手。
“等等！人都是我杀的，这些小子手上半条命也没沾染，他们都还有父母要供养，你要杀就杀我李毅一人，其它随你拿去当苦役也行！”见眼前公子淡漠模样，李毅连忙挣扎着往前拱。
云希笑着摇了摇头，右手下挥到底，刀光闪过，慕天青连忙闭上双眼，惨叫声却迟迟未能入耳。
只有云希调侃的声音传来：“干嘛，我看起来像是杀人不眨眼的纨绔子弟吗？”
慕天青睁开眼，众人也都是一脸不明真相的样子，不过用来捆绑的绳子都被斩开，一众汉子虽然没了绑缚，却还楞楞地坐在地上。
云希哭笑不得：“还楞着干嘛？都回去吧，别再做这些勾当，粮的问题我会想办法。李毅，你留下。”
“那个…云…云…云老大”一个瘦弱男子濡濡诺诺开口，慕天青正要喝杯茶压惊，听到这称呼一口茶直接喷在云希身上，好在云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打开，将茶水都接下。
男子显然不太会说话，这一下更是红透了脸，不过还是坚持说道：“李大哥虽然长得凶残，但带着我们这些年只谋财不害命，也不许我们伤人性命，顶多拿了浑身钱财再扔在镇门口，如果你要杀李大哥，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云希挑了挑眉，望向其他人，发现其它汉子也都是沉默着无一逃跑。
李毅偷瞄了云希一言，连忙站起来对着往日兄弟吼道：“干嘛呢？饿傻了都？你们大哥像是怕死的人吗？都给我滚，麻利的！”
慕天青看了眼云希，越发觉得云希奇怪，明明总是这样笑着，却一点看不出真实的想法，云希只是让李毅安静下来：“好了，只要你带我们去莫缘山，我就把他们全放了，如何？”
见李毅还在犹豫，云希轻描淡写道：“你现在…好像没得选择吧？”
“好！你先放我的弟兄们走，他们之前都是老实人，没了我他们也做不来坏事。”李毅一点也不在乎把自己抹得更黑，不过也展现出了粗犷外表下的细致。
云希挥手让黑衣人都退下，李毅却是知道，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这些黑衣人倾刻间就能取走他们的项上人头。李毅和众人一一嘱咐过后，就让弟兄都各回各家，自己则留了下来。
结果云希还是不解释，只让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黑衣人先将李毅带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往楼上去了。
刚走几步，就被李毅喊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去莫缘山的路？”
云希却笑笑，没有回答，抬脚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