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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世道真无奈(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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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还能治好我爸爸的病吗?”

医生摇摇头:“恐怕没有希望了,即使是住院治疗,花钱不说,我估计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两个月,劝你们还是回家安排后事吧。”

一家人走出医生办公室,养母急切地问:“欣欣,医生说你爸爸的病情怎样?”

刘欣欣违心地说:“没事,爸爸身体还行!”

父亲唠叨说:“我都说没病嘛,你们非要带我来检查,你看不是好好的吗?简直是白花了这么多冤枉钱。”

父亲一听说自己没病,精神头好像足了起来,走出医院时,他破天荒地没有让人扶着,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令走在后面的刘欣欣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回到家里,养母来到刘欣欣的卧室,认真地问:“欣欣,你别骗我们了,告诉我,你爸爸得了什么病?

“肝癌。”

“他还有多少时日?”

刘欣欣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过了许久,养母替刘欣欣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

“欣欣,别哭,你要坚强一些,你爸爸这辈子能遇上你这样的好女儿,也就知足了,还有什么不放心走的呢?”

“妈,你千万别让爸爸知道他得了癌症,让他高高兴兴地离开人世,好吗?”

“孩子,这些道理我懂,不过,我不想让他死在外面,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我要尽快带他回老家,替他准备后事。”

“妈,这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也不让你们离开,我要守在爸爸身边,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为他老人家送终!”

“欣欣,你别说了,你让妈妈心里难受……”

话还没有说完,母女俩便抱头痛哭起来。

晚上,刘欣欣去店里把所有的小姐安顿好之后,提前回家,她要在父亲有生之年,好好陪陪他,让父亲离开人间之前,共享天伦之乐。

她打电话告诫南京读书的妹妹,让她经常打电话回来,多听听父亲的声音。

刘蓉蓉问:“姐,这是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是我和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了,就差你一个人,姐姐希望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刘欣欣怕影响妹妹的学习,没有把父亲得癌症,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告诉她,在她面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刘欣欣与妹妹通完电话后,来到养父、养母的卧室,将父亲扶上床后,刘欣欣坐在床沿上,替养父按摩身子,装着没事似地与养母聊天。

她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便回房休息了。

闭上眼睛,记忆之舟将她载到了小时候那个风景如画的村庄,她想起了山脚下的那一间泥墙瓦砾的房子,想起了家乡的那片茂密的竹林,想起了家门前那片空旷的田野,田野里开满了鲜花,她在花丛中追逐一只又一只美丽的蝴蝶,蜻蜓在头顶上飞过,大雁在天空中翱翔,残阳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

天黑了,她想起了回家的路,她在田间的羊肠小路上奔跑,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盛满水的池塘里,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拼命地拨打水面,不听使唤的身子像秤砣似地往下沉,她在水里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呛了无数口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静静地躺在水里,似乎看见了美丽的天堂……

养父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她的身体冻得直打哆嗦,养父一口气将她抱回家里,在炉子旁替她生了一堆火,她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爸爸,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我们家里呀?”

“爸爸,我发现自己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里还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

“孩子,你哪里也没有去,你就在爸爸妈妈身边。”

刘欣欣在养父的怀里睡着了,养父将她放在床上。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半夜的时候,养父被刘欣欣一阵梦呓般的叫声惊醒。

他把一根蜡烛点亮,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女儿红彤彤的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养父用手摸着她的前额,大声喊道:

“不好,欣欣在发高烧,得马上送卫生院打针。”

养母从床上爬起来,问:“卫生院离我们家有十来里地,这么晚了,外边那么黑,怎么去啊?”

“你在家照顾蓉蓉,我马上背她去。”

“好吧,你在路上要小心点。”

房门外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有一群野狗在外面狂吠。

养父背着刘欣欣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乡卫生院,叫开医生的房门时,刘欣欣已经再次奄奄一息了。

医生赶忙替她打退烧针,打了几瓶点滴后,刘欣欣才逐渐苏醒过来。

醒来时,她发现瘦弱的养父疲惫地趴在自己的身边,禁不住用另一只未打吊针的小手抚摸他的头发。

养父突然惊醒过来,惊喜地问:

“欣欣,你醒了?!”

“爸爸,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乡医院。”

“是你把我带来的吗?”

“对,是爸爸把你背来的。”

“爸爸,你累了吗?”

“不累,只要你的病好了,爸爸什么都不累。”

刘欣欣似梦非梦地睡到天明,养母轻轻敲开了她的房间。

“妈,你起来这么早?”

“欣欣,我昨晚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我总在想,让你爸爸住在这里等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都说落叶归根,如果不让你爸爸回家,要是他真的这样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向家乡父老交代?”

“你说得也是,要不,等我这几天把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带你们回去?”

“不行,你在这里挣钱那么辛苦,就不用回去了,我能照顾他。”

“不行,如果你们这样回去,我是觉得放不下心的,要走就一起走!”

“好吧,我听你的,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你再睡一会儿吧,饭做好了我来叫你。”

“妈,我们这里请有做饭的,做饭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还是陪爸爸去楼下走走,呼一些新鲜空气,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母亲离开房门后不久,她便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突然,一阵手机悦耳的铃声将她叫醒,她按下接听键,问:

“喂,你是谁呀?”

“我是王队长。”

一听是王队长的声音,她赶忙从床上坐起来。

“王哥,你好,找我有事吗?”

“欣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抢劫你们美容店的那帮家伙抓到了。”

“什么?他们被关在哪里?”

“他们被关在看守所,你一会儿过来,我亲自带你们去认人。”

“好吧,我马上叫店里的两名小姐一起过来。”

“好的,你们一会儿直接去看守所门口等我就行了。”

挂断电话后,刘欣欣分别给莉莉和芳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立即起床,随她一起去看守所。

莉莉懒洋洋地问:“老板,你又让我们去看守所做什么?”

“去认抢劫我们店里的那帮人啊?”

“要是又像上次那样白跑一趟,还花了那么多钱请客,怎么办?”

“别废话,你还想不想要被抢去的东西?”

“当然想要哟。”

“那你去还是不去?”

“好,我去,我马上让芳芳一起过来,到你住的楼下等你!”

“好吧,快一点。”

刘欣欣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认真打扮一番之后,推开了养父、养母的房门,发现他们不在家,以为他们出去散步去了。

从来不吃早餐的刘欣欣,看见饭桌上放有几根油条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时,才明白是养母特意为她去楼下买来的,于是,她抓起油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李万国将老婆的CT检查结果拿去给医生查看,医生告诉他们换肾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几年过去了,没有引起任何不良病状。

回家后,老伴高兴地说:“多亏了贺永强鼎力相助,要不然,我哪能活到现在,如今他坐牢了,我们应该为他的爱人做点好事。”

“你说的对,做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不过,现在刘欣欣的生意还算不错,我们怎样去帮她呢?”

“你不是说,他们美容店遭抢劫了吗?快打电话给小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抢劫犯揪出来。”

“好,我现在就打。”

李万国用家里的座机拨通了王队长的手机。

“李局,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问,刘欣欣的欣欣美容美发中心遭抢劫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暂时还没有。”

“小王,不是我说你,你们办事效益可真差呀?”

“我已经交代张警官他们去办理此案了,一有消息我就向你老汇报。”

“小张那小子你还不知道?整天吊儿郎当的,哪里像是办事的警察哟,我要让你亲自督促办理此事。”

“请局长放心,我尽快办理。”

“你这小子,我已经不是你们局长了,别老是这样叫我。”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老上级,老局长。”

“嘿嘿,少在我面前拍马屁了。”

李万国尽管退居二线了,可是,王队长是他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镇发掘并调上来的,进城后,他经常去刘万国家做客,李万国夫妇把他当儿子看待,对他可以说得上有再造之恩,他可以不听其他领导的话,可不能不听李万国的话。

于是,王队长派警务人员加强对刘欣欣附近的美容店进行监视。

一天晚上,几名警察开着一辆警车在黄金路巡逻时,发现三名可疑人员在一家名叫“睡美人”的美容店门口,鬼鬼祟祟地商量事情,警察立即拉响警笛,这几个人听到警笛声后,立即跳上一辆汽车,开车往出城方向疯狂逃逸,警车随即追赶,并用对讲机通知其他警车拦截,在出城的收费处,三名犯罪嫌疑人员纷纷落入法网。

警察将几名犯罪嫌疑人带回公安局后,经审讯交代,他们是专门绑架、挟持、敲诈和勒索各大城市美容店小姐的惯犯,不久前,他们还对欣欣美容美发中心的小姐进行过抢劫和敲诈。

警察巡逻发现他们时,他们正在策划如何对“睡美人”美容美发店实施抢劫。

第二天,王队长得知此事后,立即将消息告诉刘欣欣,并驱车前往看守所门口等候。

当刘欣欣、莉莉和芳芳乘坐一辆出租车赶来时,王队从一辆三菱越野车里探出个头来,向她们热情地招手:

“欣欣,你们快上车吧,我现在带你们进去认人。”

王队长带着她们来到上次去认过人的那间被一堵玻璃墙隔着的房间,看见几个蹲在地上的犯罪嫌疑人时,刘欣欣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呐呐地说:

“王哥,他们不是抢劫我们店的那些家伙。”

莉莉小声抱怨道:“我说嘛,抢劫我们店的这帮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芳芳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大声尖叫起来:

“警察,这几个就是绑架我那帮家伙,大胡子、小白脸,还有那个阴沟鼻,这几个畜生抢劫我,强暴我,还敲诈了我们老板打到我银行卡上的三千元钱。”

此时,这几个男人张开狰狞的面孔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轮奸她的情景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回想起那天晚上遭到这几个畜生的糟蹋和凌辱,芳芳的情绪非常激动,好几次想往玻璃墙隔着的屋子里冲,均被王队长拦住:

“欣欣,快带她回去吧,你们去公安局先做过登记,看看这帮人究竟抢劫了你们多少钱财?”

“芳芳,我们走吧,这帮犯人的事情警察会处理!”

刘欣欣和莉莉扶着悲痛欲绝的芳芳走出了看守所,王队长载着他们来到市公安局,吩咐两名手下,在治安大队里的一间屋子里为芳芳做完笔录。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等我们把你们被勒索的钱财核对好后,再给你们答复!”

刘欣欣一行人与王队长告别后,乘坐一辆出租车回到欣欣美容美发中心。

虽然没有抓到抢劫美容店那帮家伙,可是,能抓到挟持并勒索芳芳那伙歹徒,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大家为芳芳能够扬眉吐气的同时,对老板娘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佩,要不是她与王队长的关系,芳芳的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寄希望在不久的某一天,王队长也能将来店里抢劫的那帮家伙绳之以法。

下午,王队长给刘欣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三名罪犯对绑架、勒索芳芳的事情供认不讳,经公安局领导决定,警察从这几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五千元现金,用于赔偿欣欣美容美发店的全部损失。

听此消息后,小姐们无不欢呼雀跃,为自己找回了那么多损失,芳芳小姐的心情也好多了。

刘欣欣带着芳芳去公安局将她们失而复得的钱拿回来之后,立即给李万国打了一个电话:

“干爹,抢劫我们店那帮家伙还没有被抓到,不过,警察已经把上次来我们店绑架那名女工的一伙歹徒抓到了,王队还帮我们把被劫和被勒索的损失找了回来。”

“这是好事啊,看来,我没有白和小王交代。”

“为感谢你们的鼎力相助,今天晚上,我想请你们吃饭唱歌,你看行吗?”

“欣欣,我知道,你父亲有病,你的家庭条件不好,就别太破费了,我看吃饭就免了,如果小王晚上有时间,我拉他出来唱歌就行了。”

“好吧,一切听从干爹的安排。”

放下电话后,刘欣欣去市场买了两只鸡、一条大鲤鱼和一大堆蔬菜,她要好好为大家改善一顿生活,让美容店里的小姐们共同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