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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秀英说着,垂下了眼泪。
“你……”两老纷纷把疑惑的眸子投向了她。
“小庄子这些天在家天天哭,吵着要爷爷奶奶,每天哭得声嘶力竭的,饭也不吃,我怎么哄他也不行。我只得带着他来找你们,看在小庄子跟你们亲的份上,我想请求你们原谅我……我错了,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庞秀英说着,在病床前跪了下来,这就是母爱。为了不让孩子离开自己,她可以不惜自曝丑闻,为了小庄子的心灵,她可以跪在婆婆的面前请求原谅。
庄家二老面面相觑,对于庞秀英这么大的转变,他们一时还真难以接受的。小庄子自然也看见了妈妈跪在床头,他虽然不是很明了为什么?但也学得有模有样的拉着妈妈的衣角跪了下去。
那虎头虎脑的样子,一时茫然无措的样子,让两老更加的怜爱。两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似在询问对方,该怎么办才好?继而,又各自点头示意,似在说好吧!就接受她们,原谅她们的吧!
二老拉起了庞秀英:“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吧!”
“爸妈,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带着小庄子跪着,直到你们愿意原谅我们为止……”
庄爸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庞秀英:“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庞秀英被庄爸拉了起来,小庄子更是奶声奶气地说了声:“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脆脆甜甜叫声,如三月的春风吹散了两老多日来的阴霾,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绽开了多日未见的笑容。
“爸,妈,我因为张保国的事件也受到一定的牵连,检察院已经给我发来了通知,要我去那报道,配合他们的检察。所以,我想小庄子就只能托付给你们照顾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等我出来之后,我一定会给好好报答你们,跟你们一起等庄龙回家的……”
“快别说了,秀英,把小庄子交给我们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你只管自己去,把该交待的都去交待清楚了,那样心里才亮堂不是。这人啊!只有心里亮堂了,活着才无愧于心……”
庞秀英点头,低头亲吻着小庄子,暗自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小庄子听话,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妈妈要出趟远门,等妈妈回来了,就给小庄子带好吃的好吗?”
“好,小庄子响亮的答应着……”
庞秀英走了,李羿天从窗口往下看,发现她缓缓地爬上了检察院我车子,少顷,车门徐徐合上,留下一串尾气,绝尘而去。
……
张保国事件终于在一系列的调查中落下帷幕,他被开除了党籍,并被收审。而让李羿天感觉奇怪的是,在整个事件中,好像并没有过多的扩散,弥漫开来,只针对他的作风问题,经济问题展开调查……
跟张保国有经济往来的,纷给落马。但是,金慧却能独善其身,全身而退。对于这李羿天是有点奇怪的,也感叹金慧的能量之大,她是怎么做到的?李羿天没有问,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不敢问,生怕再牵连点什么事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年底了,金慧的伤也早已养好了。眼看着进入放春节长假的程序,有更多的人都为过年而准备着。金慧也一样,她始终记得李羿天答应她的事,他答应过年回家。
“羿天,把那些年货全放到车子后备厢里,准备好了,我们就该上路了……”
“姐,我能不回去吗?”李羿天蹰躇着。
“不能,人人过年都往家跑,实在不能回那是没办法,可你倒好,能回都不回,没那种事的……”
见金慧大有把他押回去的趋势,李羿天只得在心底暗叹,他不知道这趟回家的路该是险阻,又或者是康庄大道?
暮色西沉的时候,车到了体校附近,金慧把车泊好了,下车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张开双手,一脸的陶醉:“羿天,好熟悉的味道啊!你难道没有感触吗?”
“感触?我不要太深……”
李羿天闷闷的说着这个时,脸色都变了样,这里有他太多的回忆,有痛苦的,有美好的,五味杂陈,一齐向他的心头弥漫开来。
他忽然觉得心口好闷,金慧见他神色异样,连忙过来搀扶:“你到底怎么了?羿天,我知道你心底里一直隐藏着一些东西,以前问你,你总是回避。今天就站在这里,难道你还想回避,不想对姐全盘托出吗?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把姐当成什么了?”
“好,姐,我告诉你……”
李羿天常梦到菊,菊是他的初恋女友,是这间体校花样游泳队的。那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孩,认识李羿天的时候,她才17岁,青葱岁月的爱恋总是那么的美好,李羿天发疯一样的爱着她。
常带着她一起溜出体校,半夜才翻墙爬回来,然后,一路咯咯地笑着跑回各自的寝室。各自数着手指,回忆着在一起时的甜蜜美好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李羿天跟同队的队友们一起学会了玩牌,赌钱,不止一次被学校点名批评。李羿天发现自己对赌钱很有天赋,每赌必赢,这更滋生了他的惰性。他每思及训练的刻苦时,就会对赌钱无限向往,他想既然自己有这个天赋,以后都可以靠这个吃饭,当个赌王远比当拳王来得轻松啊!
这样想着,他就把自己的思想变成实际行动。几次被批评后,学校本欲将他除名,是教练和一帮队友替他求的情,更是菊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将他留下了。他对菊发誓,从此一定好好训练,不会再沾染赌博这事。
菊信了,依旧跟他同进同出。
赌瘾如毒瘾,李羿天当然会经受不住,不能在学校里玩,他实在难熬的时候就跑出去偷偷的玩上一把。
那天,他也一样偷偷溜出去,看路边有人在玩,他硬挤了进去。他发现庄家出了老千,他很巧妙的反击了庄家,大赢了一把。
当他拿着赢了的钱挤出人群时,菊一身白裙飘逸,冷厉的注视着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菊,我……”他走向菊。
“别过来,李羿天,我们完了,我是不会喜欢一个言行不一致的男人的,我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