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玄月不会这么做的。”白菊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要装做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么？四天前，玄月山庄的管家约了四家绣庄在茶馆里商谈生意，第二天就传来蒋家被满门灭口的消息。”杨戈毅冷冷道。
“无证无据，你凭什么认为这件事就和玄月有关？”
“难道你不觉得玄月山庄组织的那此商谈时机太恰巧了么？再者，蒋家的锦绣山庄一直是名声最好，生意做得最大的绣庄，为什么玄月偏偏不找蒋家而选了另外实力不如蒋家的四家绣庄？”
望着杨戈毅气愤填膺的表情，白菊一时间哑口无言。
“本庄主是买家，找你们做生意，要挑谁的东西还要问过你们的意思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说话者渐渐逼近，屋子里顿时寒意大盛。
看清来人的面目，白菊如释重负，一脸委屈地扑向来人的怀抱，像八爪章鱼一样牢牢地抱住他。
“你不是留在汴梁么？”杨戈毅疑惑不解。
玄月伸手揽过白菊，他风尘仆仆地骑快马赶回来，发髻因沾露珠而全部打湿了。他抬眼打量着杨戈毅，嗓音低沉，带几分怒意道：“还好本庄主连夜赶回了。不然都不敢相信杨公子居然夜闯内室，伤我仆人，欺我妻子。这便是你们红杏坊的为客之道么？”
“怎么？庄主生气了？介意我在上官姑娘面前说出真相？想再来一次杀人灭口？”
“滚！明天一早，带着你的人滚出山庄，不要再出现在本庄主面前。”
“杀人心虚了么？蒋家上百口人你可以毫不眨眼地说杀就杀，我区区一人，难道庄主还下不了手？”
“若你能拿出凭证，蒋家被灭门这件事是本庄主所为，大可以去官府衙门告，本庄主绝不阻拦。只是请你不要来这里骚扰本庄主的未婚妻，对她信口开河。”
“上官姑娘，你出世不久，老庄主便为你和玄月订婚，婚礼本应在你十六岁那年举行，可玄月却将婚期一拖再拖，延迟了六年之久，非但不肯承认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更是和蝶艾皇后纠缠不清，流言不断。现在他忽然回心转意，大张旗鼓地欣然迎娶你，难道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么？”
“这是本庄主和夫人之间的私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玄月冷冷地回道。
“上官姑娘，你可曾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玉旋对你一片真心，你若是对他还有一点眷恋，就不应该让他满门上下死得不明不白……”
“够了！于我而言，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玄月是我的夫君。你以为我会听信你信口编造的故事就去怀疑我的夫君么？”白菊回应道，“我不知道你今晚来和我说这些是何用心。但是，如果你是想离间我和我夫君之间的感情和信任，那么你错了。今晚你所说的一切，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我的夫君不相信的，我也一句都不会相信。”
杨戈毅的表情十分失落：“玉旋说得对，你果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尸骨未寒，你却如此落井下石。我今晚耐着性子与你说这些是盼你对他还有些许感情，事已至此，罢了，罢了。”
杨戈毅站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白菊拦住他。
他表情冷淡地垂眸：“夫人还有事？”
白菊把血玉镯子塞给他：“既然是你故人费劲心思寻得的物件，他也不在了，你就把这个留着做个纪念吧。”
杨戈毅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提醒自己的东西，记得我是个狠毒的小人，记得去找证据来找我们报仇。”白菊继续说道，目光冷艳而凌厉。
杨戈毅将血玉镯子攒在手中，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让你们为蒋家命案付出代价。”
杨戈毅离去，白菊一直紧紧地靠着玄月，把脸埋在他怀中，浑身颤抖着。
“怎么了？他吓着你了？”玄月紧张地问道，神色温柔，怜惜得如同哄小孩子，“都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山庄。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了，保证不会了。”
“蒋家上百口人的性命，是否和我有关？”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杨戈毅的冷声质询，白菊觉得手脚冰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因为要为我掩饰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