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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好家人潜心奉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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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寂寞。只是一件,我们参禅原是虚名,避秦乃是实意。这师弟之称,也可以不必,竟是姊妹相呼便了。\"何小姐道:\"谨依遵命。\"邹小姐道:\"我和你,照凄凉有这禅灯。少不得话相投了,也变愁成喜伴孤单。有这禅床,少不得梦相同了,也当鱼有水。强过似,对村郎,偕俗偶,嗅奇腥,观恶状,把得命来催。到今夜权收苦泪,且舒皱眉,把香肌熨贴,较瘦论肥。我和你把这门儿紧闭,须防中夜有人推。从今后,就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叫人皱眉。宜春你把门窗仍旧紧紧的闭锁,不要使那村郎又来缠。\"话分两头,却说唐子才,得了京报,收拾行囊赴任,把家中事务,一概付与唐夫人管理。想那唐夫人心事,不在家务上计较,一心总是两个姬妾身上做工夫,立意要寻两个受主,打发他两个出去。也曾把这段心事,吩咐了家中一个老院子。一日,院子叹道:\"妇人诸病可治,只有妒字难医。人使妇人不妒,除非阉尽男儿。自家唐老爷府中一个院子便是。我方才为何说这几句话?只因我家老爷,是个风流才子,娶着一位夫人,十分丑陋,心上气愤不过,只得另娶两位细君。一来遣情怀,二来图子嗣。娶来不上半年,就出门赴任去了。谁想夫人心怀妒忌,要乘老爷不在家中,遣他这两位爱姬。叫我遍谕媒婆,快寻两分人家打发他出门,完了这桩心事。唉,夫人哪,夫人。你的心事到完了,日后老爷知道,叫我这助纣为虐的人,如何受得罪起。\"说话之间,只听得内堂唤道:\"院公在那里?\"院子道:\"在这边。有甚么话讲。\"内堂道:\"夫人问你说,前日吩咐的话,为何不见音回信。若再过三日,没有人来说亲,就要和你算账哩。\"院子道:\"知道了。替我回复一声说,再过几日,自有分晓。唉,夫人夫人,我闻得这两个女子,娶便娶将来,不过是镜里的鲜花,水中的明月,你又不曾有实在便宜,被他占去。就留在家中,做两匹看马也好,为甚么定要遣他出去。我笑你假人情也不放些儿空,却好似画饼也将来把饥充。镜内花,因何不相容。水中明月寻人送。直待把巫山,卖到十三峰,才好使襄王断绝游仙梦。我思,如今从了夫人,就要得罪家主。为了家主,又怕得罪夫人。叫我怎么处!?左思右想,好叫我踌蹰莫定。\"又想了半晌,方才道:\"说不得了,俗话讲得好,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得罪老爷,将来还有可原之罪,得罪主母,眼前就有不赦之条。况且夫人的性子,是老爷知道的。就是老爷在家,他要打发,也只得由他打发,料想不敢强留。这蹈尾批鳞之事,做丈夫的尚且不能行于妻子,叫我做奴仆的,怎么好行于主人。竟去吩咐媒婆便了。我想那两个姨娘,他的虚名空有鸾凤,却真似参商,夜夜不相逢。倒不如早分开,省得眼波浓。须知道,零星积痒,也能成痛。夫人,你如今遣了出去,不知紧要。明日老爷回来,岂不切齿。就做官的人,要惜体面,不好怎么样。只怕你比往常恩爱,也要略减几分。便做道:顾纲常,不致夺封诰。只怕你挂虚衔,也人略减些儿俸。到那时悔之晚矣。\"正是:背夫遣妾理难容,叛主寻媒罚与同。  若使原情都可恕,只将罢软罪家翁。  --罢音皮却说田北平自从那日携何小姐的手,同到静室,只望何小姐去争口气,不想何小姐一去又不肯回来同宿,于是气上添气。  说道:\"洞房花烛,处处起风波。命犯孤鸾,却怎奈何。年纪二十多,依然没老婆。叫我这双手,如何权当得过。我田北平,取了一双新人,弄出两番把戏。一个方才满月,一个只得三朝,都生出法来骗走了。如今合起来一算,共做了三十三天新郎。  在我看起来,我竟做了三十三天的活神仙。在他两个说起来,堕了一十八重的苦地狱。你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叫我如何受得起。他们在静室之中,好不绸缪缱绻。两个没有卵的,倒做了一对好夫妻。叫我这有卵的,反替他们守寡。你说从古及今,何曾有这般诧事。难道我一个万贯财主,为这两个妇人不服,就绝了后代不成,少不得还要另娶。俗语说得好,三道为定。  料想这等狡而且恶的妇人,世间也没有第三个了。只是一件,当初娶这两房,原是我自家不是。这等的一副嘴脸,只该寻个将就些的,过过日子,也就罢了,为甚么定要有才有貌。都是才出来的烦恼,貌出来的灾殃。如今须要悔过自新,再不可心高志大,娶一个老老实实的,只求他当家生子,连寻欢取乐四个字,也不敢说起了。已曾叫人去唤媒婆,为甚么还不见来。\"不一时,张一妈自言自语,走得来田家。你说他讲些甚么,他说道:\"媒人主顾不须多,但愿夫妻两不和。旧人换了案,新人往后挪。让出房来作成了我。来此已是,不免进去。你看大爷正在中堂坐着。大爷万福,闻得你与第二位新人,又不十分相睦,今日唤我,还是要劝解他,还是要出脱他,还是要我另访佳人?\"北平道:\"他们主意立定了,料想劝解不来。我这样的人家,也没有卖老婆的道理,被你第三句到说着了,我还要另娶一房。\"一妈道:\"这等不难,现有两个凑口的馒头在那里,任凭你吃那一个。我羡你良缘忒多,未曾思娶,早有娇娥。只是一件,怕你不中意。\"北平道:\"那一件?\"一妈道:\"这两位佳人,都不是原来头了,虽然是白壁微经玷,还喜得蝇头迹少易消磨。\"北平道:\"我这个新郎,也做过两次了,就是再醮的也不妨。但不知可肯嫁我。\"一妈道:\"说那里话来。这样才郎,也嫁得过。\"北平道:\"是那一分人家,为甚么就有两个?你且讲来。\"一妈道:\"经略唐老爷的偏房,一个是姓周,一个是姓吴,成亲不上几日,唐老爷就上任去了。大夫人慈悲好善,见他是好人家儿女,不忍留做姬妾,所以都要打发出门。\"北平道:\"相貌何如,可会当家理事么?\"一妈道:\"周氏的才貌虽然不济些,却有治家之才。唐老爷的家事,都是他管。那一位姓吴的,竟有满肚文才,又标致不过。  不是我得罪讲你,以前那两位夫人,就拿来倾做一锭,还没有他的成色哩。\"北平道:\"罢罢罢,我被才貌两件,弄得七颠八倒,如今听见这两个字,也头疼起来。既然如此,那吴氏不必提起,单说了周氏罢。我年来活活受磨,都只为才生风波,貌起干戈。到如今只求免遭这风流的祸。情愿与嫫姆来结丝罗。  讲便这等讲,我还要亲自相一相,才肯做亲。不为别,还怕他忒标致了,娶将过来,又要生灾起祸。休怪我这病鸟伤弓顾忌多。\"一妈道:\"另有一位游客,是西川的解元,约定明日去相吴氏,你既要相也就是明日罢了。\"北平道:\"这等极好,是便是了。你为我一家亲事,做了三次媒人,也可谓有劳之极了。正是:我求婚屡次相劳,你耳边莫怪嘈。\"一妈道:\"田大爷怎好说这等话来。正是:你既是定门主客,我何妨下顾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