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随手接过,一扬手便塞到严嬷嬷的嘴里。严嬷嬷睁大眼睛,只觉得后背被眼前这力大无穷的宫女一敲,喉咙眼一开那戒指便顺了下去。
“严嬷嬷,还请帮我们看着这门,并对我们来这里的事守口如瓶。”赵时笑的阴森森的,“不然,今天这事就是你见财起义,把这位进宫来参加宫宴,迷了路的姑娘骗进奴巷,想要害死她了。别说你没有,你肚子里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严嬷嬷蹲在地上狂呕,心里起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此时全没了。此时,她脑子里想的全是,这戒指在肚子里她会不会死,她还有救吗?
赵时冷哼一声,回身拉起李青瑶的手走了。
李青瑶看着严嬷嬷轻声一笑,心想她和赵时狼狈为奸起来,便是隔了一世也如此顺畅。
倒是赵时先发现自己拉着人家一个小姑娘的手不妥,于是放开了。
李青瑶这才扭回头来好好走路。
这奴巷她上一世来时,那时她把一位死对头关到这里整日洗恭桶。后来那死对头寻死,她又命人给救活,继续洗恭桶。
来,就是来看那个人有多惨的。
十几年后的这里和现在的这里没有什么区别,身为整个皇宫最污秽的存在,它的恶都是显露在表面上的。
严嬷嬷的敛财算不得什么,有些管不住脐下三寸的侍卫甚至会来这里寻有些姿色的粗使宫女的乐子。那些宫女不敢说,说也寻不着公道,反而会丢了性命。若是认了命,有那些侍卫撑腰,日子还能好过些。
赵时带着李青瑶没往她走过的那条小路去,而是一拐,去了另一边。
过了一个拱门,入眼的是满院子的太监宫女的衣服。都撑在竹竿上,有些已经半干,有些还湿哒哒的。
无数个粗奴在晾着衣服的空隙中来回穿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木然,对出现在这里的赵时和李青瑶没有反应。
李青瑶心下有些诧异,赵时这是要来这里找谁呢?
赵时站在衣服中呆滞了许久,然后拉住一个粗奴问道,“请问一下,季氏在哪里?原来永寿宫的凉妃娘娘,季氏。”
李青瑶一听,回过头去震惊的看着赵时,终是明白赵时为何要冒险来闯这奴巷了!
因为,永寿宫的凉妃娘娘,正是赵时的生身母妃!
李青瑶震住之时,赵时已是顺着那粗奴的指引,掀开层层叠叠的衣裳往南去。李青瑶回过神来,马上跟了过去。
正要掀开最后一层衣裳,赵时原本的声音传了过来,“母妃,孩儿不孝。若不是此次回京,孩儿还不知母妃在三年前遭此大难。那些没用的奴才,待我回府……”
“傻孩子。”一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是我不让他们将这事告诉你的。我本就不想让你知道,况且,你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无非是跟着我揉心扯肚……还有,你今日不应该来,若是让你父皇知道……”
李青瑶将两件搭的密实的衣服微微分开,见一盆山堆似的衣服后面坐着一名妇人。那女人头发凌乱,面色极其不好不说,在右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会是曾经艳压六宫,为年仅十岁的赵时请下王位并且赐了封地的凉妃娘娘?
“我去和父皇说。”赵时拉起季氏裂满血口子的手道,“一定是有奸人陷害您,您怎么可能做出谋害太后的事来。父皇那样喜欢你,一定会……”
李青瑶不忍听了,轻叹一声把衣服放下,又将靠近的几个粗奴打发到一边去,自己也站远了。
如果季氏还有当年艳压群芳的美貌,许是被人陷害时就不会被这般对待。全是被落了罪,也不会被发放到这里来,难以翻身。
过了许久,衣服那边的哭声和细语终于没了。赵时掀了衣服出来,刚想去找李青瑶,便见李青瑶离得远远的站着正看着自己。
说了句让李青瑶在这里等着,他去找了负责这个院子活计分配的宫女。说了几句话后回来,头上的珠花差不多摘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