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大街上静无一人,一个黑衣身影在黑夜中飞墙走壁。高高的皇宫红墙守卫深严,他一个闪身,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惜弟……”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偌惜整个人寒颤了一下。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依然闪烁着银光,嘴角时常挂着一个令人难懂的笑容。偌惜刚想说什么就被菲寒一个动作紧紧抱在怀里。菲寒用力之大,偌惜无从闪躲。背部传来一阵冰凉菲寒把偌惜压至墙边。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偌惜一时语塞,想到自己现在仍然为女装几乎惊恐得舌头打结。
菲寒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装容,月色迷离她苍白的脸再添上几分憔悴。菲寒似有所感手指划过她的脸庞来到红唇处,来回摩擦。
菲寒叹息到:“你终于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菲寒一指按在偌惜的唇上,示意她说隔墙有耳。
“你怎么会在这里?”偌惜继续挣扎,菲寒松开了手臂。
菲寒立在晚风中,修长的身影有那么一阵落寞,同样是银色的瞳孔像一只猫眼洞悉人心。菲寒退去了笑容换上一张难得一见的严肃脸孔。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里回来。”偌惜愣了愣,一时间忘记了要说的话语。难道他一直都等在这里?
这个人总是能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拉她一把,表面笑嘻嘻,心思却细密得可怕。偌惜心虚!
“你……等我干嘛?”周围一片漆黑,远远看见守卫巡逻的身影,偌惜不能不压低声调,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菲寒轻声笑了笑,偌惜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把他逗乐。他一把拉过偌惜的手腕说道:“跟我来。”
黑夜中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在空中,来到一座宫院面前,菲寒停下了身影。
偌惜站在菲寒身后,不用看就知道这是父皇赏赐给菲寒的住处‘素宁轩’,这座院落朴素却不失雅致,青石铺地树栽满院,推开偏窗便是一谭幽绿。绿柳扶阴,繁花似锦,好一处人间仙境。
偌惜站在屋子里瞪着面前那个一脸悠哉游哉的某人。问到:“你什么时候得知的?”
菲寒举起不知从那里带来的水酒,酒香扑鼻,让人不禁想起一望无际的银雪,飘飘渺渺。脑海里再次想起雪白的皮肤在温泉中接近透明,白雪像鹅毛落在长发上,她犹如洛神屹立于水中。
“秘密!”菲寒笑嘻嘻的,眼睛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偌惜一看立即清醒几分。
嘴角弯起了一丝阴谋,菲寒将一杯酒递到偌惜面前。他笑道:“这是从我们国家带来的美酒,我们国家盛产这种美酒、而且盛产各种珍珠、玛瑙、黄金、国泰民强称霸一方,是一处好风光。”
偌惜品了一口的确不错,哼的一声不作声。
菲寒用眼角继续瞄了瞄偌惜,向前将身体靠了过去:“不知偌惜弟……不,不知偌惜妹妹肯不肯跟我回去?”
“不要这样叫我!”偌惜差点将口中那酒都喷到那个怪人身上,她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怎么可能跟他回去,偌惜一听发觉这个人的脑子果然是有问题的。
偌惜转身就走,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上策。
“偌惜!”菲寒叫道,他眸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皇后娘娘通敌卖国被关押在冷宫等待问斩。”
声音凝结在半空中没有了音调,偌惜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寒风打在脸上让人清醒几分,血液倒流偌惜话不成语:“你……刚才说……什么?”
菲寒倾身上前,偌惜身体颤抖不息,伸手环抱着她的腰身安抚道:“你相不相信我都好,你必须跟我走,这里已经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要去见父王。”
“偌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父王的脾性。现在是丽壶皇妃的天下,你要是去求情一定以同犯治罪。”
偌惜用仅存的理性说道:“我要去救母后。”
偌惜转身就走,她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想窜出菲寒的挟制,菲寒再用力几分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激烈的震动,偌惜运功一掌打在菲寒的胸口,菲寒吃痛连续后退几步。偌惜转身就跑,菲寒空中一跃一拉两人同时滚到了地上。
背部一片冰凉,脸上如春雨般的泪水默不作声地滑下,眼泪划过眼角流进发髻,菲寒俯视着偌惜。双手紧紧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按压在头上,口中一滴血红落在偌惜的脸上,偌惜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痛苦,呜呜的哭声蔓延在空阔的房间。
菲寒用手欲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泪水粘在菲寒的手上。菲寒更加用力环抱着这个受伤的灵魂,银色的头发与黑色的发丝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菲寒的吻轻轻地落在偌惜的眼角处……
竹园
数百株竹树枝丫婆娑。
风过竹叶声声作响。
风移影动,落木荡漾。
偌惜长立于竹林中,伸手接过落叶,绿叶不断落在手中,她抬头望向空中,偌惜才意识到不管叶子飞得多远,始终是扑不过天崖的操控!
这里有她与母后从小到大的回忆,皇家没父子,母后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
通敌卖国,这种把戏竟然还会发生在自己母后身上,只单单凭借一封信件就定罪这未免太儿戏了。丽壶母妃、丽壶丞相、这干人等都不能逃脱关系。
“殿下,你又要去晋见皇上吗?”雅泽站在偌惜身后一脸担心,皇上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为皇后娘娘求情吗?现在这种状况还去,那不是送死?
偌惜不语,这是最后一遍,要是父皇不许,她就硬闯冷宫。
“殿下你不能去。”若雷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把拉住偌惜的手臂吆喝到。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谁替皇后求情,谁就是共犯。而且丽壶娘娘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要是从中作梗此事就会没完没了。
“难道你要我看着母后就这样被赐死吗?”偌惜狠狠甩掉若雷捉住她的手臂,眼放凶光。
“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若雷眸光闪烁。
一双眸子直勾勾瞪着若雷问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若雷把偌惜扯进屋内,雅泽双手关上大门。看着两人拉扯的身影雅泽百感交集。
“告诉我你究竟查了些什么?”偌惜已经按耐不住一手捉住若雷的衣襟问道。
若雷撇开双眼不去看她。
“丽壶丞相与龙翔国国师素有交情,陷害皇后一事恐怕也是他们的阴谋。”偌惜不敢相信差点站不住跌倒在地,若雷双手扶着她,掌心隔着衣物依然传来肌肤细腻的触感。
“殿下……”雅泽站在旁边竟帮不上半点忙。
偌惜挣脱若雷的挟制瘫软在桌椅上,目光呆滞竟然说不出一句话语。
“陛下一向惧怕龙翔国,这次又是通敌卖国,陛下宁愿错杀一百……”
“是……杜宁……郁?”偌惜问到目光像是受伤的孩子紧紧盯着若雷的眼睛,嘴巴战战克克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雷点头。丽壶氏与龙翔国勾结已经再明显不过。
偌惜一笑,一切都浮生若梦,恍如隔世。痛苦的表情挂在脸上,水滴落在手掌背上,天空竟然下起了泪雨。
耳边再也听不到半声响声,偌惜眼前一暗,一切皆是梦……
玉佩藏在怀里,发出一阵金光。
周围变得特别寂静,只听见窗外无情的风声。
梦中又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万马奔腾踏过漠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