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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婳被猜中心事，缓缓低下眉目，淡声道：“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了，他身边有的是女人陪伴，什么时候都能逍遥自在。”
只怕他早就忘记自己了。
“他太太因为受不了他的压迫跑了，江氏垮台之后，他的身体也直线下降，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年多了，医生说最好的情况也是继续在医院里躺着，直到他死。”
江凌寒叙述得安静又毫无表情，仿佛那只是一件外人的事，“不过，那也是他报应所得了。他这些年的作恶多端，都在现在得到报应了。”
林婳闻言显得讶异，这一切跟她想象的都差距太多了。她以为江苏秦已经到了安度晚年的时候，早已妻儿成群，阖家幸福，没想到，他后半生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到了。”江凌寒看一眼镜子里女人沉默严肃的脸，慢慢将车停在家门口。他往楼上看去，依旧看到那抹熟悉削瘦的身影，正站在那，隔着窗户安静凝视着他。
看到他对视上来，乔子矜眼中一片黯淡，失落地把窗帘拉上，转身消失在窗口。
男人不动声色抿了下唇，他知道她在避着自己，每回他停好车望过去时，女人都一脸幽怨地瞪着自己。
“她在楼上是吗？”林婳顺着他的目光望上去，什么也没看到，不免着急，“她在哪？我怎么看到她？”
江凌寒不动声色打开自己的电脑，调整到卧室的画面。女人正一袭白裙坐在桌子前，面容呆滞，表情凝固了般盯着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婳一下就看呆住，她怔怔地接过电脑，眼珠像要跳出眼眶似的，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画面。
她的手多年劳作辛苦，已经布满茧子和痕迹，此刻颤抖着慢慢移动到屏幕画面上，覆盖住乔子矜的身体。
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笑着哭着混杂交织在一起，有眼泪，也有弯起的嘴角，看起来却不那么滑稽，像电影里真实存在的画面。
江凌寒默默望着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感触。若他的母亲也在世，多年不见，再相见时，会不会也是这样一副表情？果然亲情是永远不会淡的，哪怕相隔千山万水，只一眼就足以热泪盈眶。
“是她，真的是她……”林婳激动得喊出声，嗓音发颤，浑身战栗，满脸激动得通红，“那表情，那神态，那长相，是她没错，不是假的，你没唬我，她没死啊，我女儿她还活得好好的……”
江凌寒看她半天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激动连措辞都不会了，却不显笨拙，反而更加感人。
有那么瞬间，他有些羡慕乔子矜。
男人耐心温和地勾唇，像在哄一个无措的娃娃：“是的，是她没错。”
林婳局促不安地看着，不断抬头望向男人，“她……她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感觉很瘦，平时是没好好吃饭吗？她脾气很不好吧，也难怪，从小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定养成很独立的性格。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她说到最后竟莫名感伤起来，低头偷偷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