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钩吻……”
“这名字甚是好听……”
“颜色大美，用来簪发最好……”
“是啊是啊，可惜这花朵开的太小……”
“汝等只看其貌，不看其心。”赵夫子打断众人议论，冷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生来自有命数，花亦是，人亦是。你们便似这钩吻花一样，生于荒野，长与峭壁，比不得牡丹富贵，又不似紫玉兰只在皇家庭院，只有靠天生天养。然，这钩吻是药，又是毒。”说完看了圆脸一眼。
“哐嘡”一声，圆脸丢掉手里的匣子，脸色煞白，往后挪了一步。她刚刚还在嗅这花的味道，乍一听有毒立马扔的远远的。赵夫子收好匣子放在几案上，冷眼瞪了她一眼叹道：“蠢物……愚不可及。”
圆脸垂首，羞愤不已，心想，这个老匹夫明知道是个毒物还拿出来让人看，也不阻止自己，万一中毒了可怎么办，还被他在众人面前辱骂，将来我……等着瞧，哼……
赵夫子自然不知自己早已被骂了千百遍继续说：“这是药又是毒，关乎如何运用，用得法，便能治愈顽疾，是谓以毒攻毒，反之……便周身都是是剧毒。传言当年神农尝百草就是因为误尝钩吻而死。”
“真是可怕，这么奇美的花竟然有剧毒。”
“我刚刚嗅了一下，不会就中毒了吧。”
“这么奇怪的花不知道是生在何处？”
一时间议论纷纷。赵夫子严肃地嗯哼了一声，待安静后齐齐扫了众人一眼道：“汝等就如这钩吻，当知何时是救人性命的良药，何时是锁人魂魄的毒草。今日，我说这些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使命，还有……今后为主人做事当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若他日身份败露……或是有人背叛主人，这钩吻花，便是你们的勾魂散了。”
“我等定为主人鞠躬尽瘁，至死不懈！”众人俱颔首跪拜，心惶惶然，这誓死效忠便有了几分肃杀之气。
赵夫子满意地看着露台上众女的反应，挥挥手道：“出谷的人选三日内拟定，今日已毕，都散了吧。”
众人都心事重重，默默退下，一时间散了干净，唯独青璃一人不曾离开。
“阿璃为何不走？”
“我有一事请问夫子。”
“哦？但说无妨。”赵夫子望着她盈盈起身，步履婀娜，中很是感慨。这是众女中最为聪慧的一个，所讲所授别人领略五分，她可掌握十分，却有意收敛，示人以拙，连美色都故意掩去几分，凡此种种，别人看不出但怎么瞒得过他。如此才色真是可惜，可惜了……
“阿璃想问夫子，此次出谷之人，我可在其中？”青璃走到赵夫子身边，并不避忌的与他对视问道。
“那……阿璃自己想不想出去？”青璃与他距离颇近，一双妙目似水含雾的望着他，檀口翕合，话语间气息如兰。赵夫子心神一晃，只觉得耳根痒痒的，说话不利索起来。
青璃低下头，纤手牵弄一下袖角，抬手间广袖轻轻一挥，拂过案几，轻叹一声，语带几分娇柔，“唉……夫子不是戏弄阿璃么？出去与否都不是阿璃能做主的。”她缓缓迈步，慢悠悠地走到赵夫子身侧，“阿璃只不过……想事前有所准备罢了，这里虽好却也不能待一辈子，早晚都要出去的，只是阿璃心中十分不安。”
赵夫子感觉到她的臂肘轻轻滑过自己的腰背，若有似无。他虽有点晕乎但也清醒地知道，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女子今日有蹊跷———反常即为妖。
一来，想看她耍什么把戏，二来，这个小把戏也让他十分受用，所以并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