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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言在清晨八点多醒来。
大概是趴着的姿势叫他呼吸不顺畅，他皱着眉头嘟囔着什么，神情像是在耍脾气的小孩子。
宋岑汐本来是靠在沙发上小憩的，一听到细微的动静，立刻睁开眼。
所以，沈季言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得到的就是--
女孩坐在沙发上揉眼睛，晨起柔和而淡雅的阳光笼罩在她的周身，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神圣不可侵犯。
宋岑汐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她确定沈季言是真的醒了。
"感觉怎么样？"她一个箭步到床边，"有没有头晕恶心？伤口疼吗？医生说麻药过去后，身体会……"
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她该叫医生才对。
很快，主治医生带着一众护士过来了。
经过细致的检查，医生表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之后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然后为求保险，再留院观察三到四天。
宋岑汐送走医生，关门时。悠悠的舒了口气。
这段时间，她和医生打了太多次的交道，这感觉委实不怎么样。
回到病房内间。
沈季言因为刚才要检查已经坐了起来，只不过他不能靠床，估计坐着也不舒服。
"再坐坐。"宋岑汐说，"然后扶你趴下。"
沈季言盯着她，哑声说："想喝水。"
她立刻去斟水，然后端到他面前，他顿了顿，又说："没劲儿。"
那……只能喂咯。
一杯温水下肚，沈季言浑身的不适感稍稍得以缓解。
他见宋岑汐穿的还是昨晚从酒店出来换的休闲装，就知道她一晚上没离开自己。
嘴角，微微扬起。
宋岑汐按照医生的指示，算好时间，扶着沈季言趴下。
翻身的时候，他故意把重量往她身上压，害的她差点儿扑倒在床上。
"躺会儿，嗯？"他在她耳边说，热气全呵进她的耳朵里。
宋岑汐想躲开，可又害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得维持着这个别扭又暧昧的姿势，"我不累。"
沈季言不信："眼睛都熬红了。"
"没事，我……"
话没说完，霍宗来了病房。
宋岑汐赶紧让沈季言趴好，快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霍先生，您来了。"
霍宗忍笑："我和季言是兄弟，不用对我用敬称。"
宋岑汐笑笑没说话。
霍宗过去瞧了瞧病号，病号眼里藏着刀子，估计是不满自己突然过来搅了他的好事。
"你交代给我的事，我办好了。"霍宗转身看向宋岑汐，溜达到沙发那里坐下，"随时可以执行。不过，你的助理在休息室等你，你还是先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宋岑汐闻言点头，看了沈季言一眼，离开病房。
听到那声"啪嗒"的关门声，霍宗脸上的轻松和笑意，转瞬不见。
他翘起二郎腿，冷声说："你真是不要命。"
沈季言觉得这么趴着说话。很费劲儿，"你给我站这儿来说。"
"凭什么？"霍宗反问，"你控制不了她就拿我出气？"
沈季言懒得废话。
过了会儿，霍宗起身，用脚勾着旁边的一把塑料椅子，坐在了病号的视线范围内。
"主任说就差一点！刀捅进心脏，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霍宗皱眉，"就为了让她心软，值吗？"
沈季言垂下眼帘，吐了一个字："值。"
霍宗无言。
沈季言挨的这一刀，纯属是他自己想挨。
宋岑汐是看到他受伤就彻底乱了，许佳心在现场吓得也是够呛，两个女人不懂里面的关窍。
可霍宗明白。
沈季言一个常年健身打拳，年轻时还练过散打的人，会夺不过安萱手里的刀？
哪怕时间紧迫，他随便踹安萱一脚，安萱一时半会儿都未必缓的过来。
所以这场堵命的营救行动，完全是苦肉计。
"这么在乎，你就和她说清楚。"霍宗说，"这样下去，没意思。"
沈季言本来想说有什么好说清楚的？
当年她在他最低谷的时候，狠心抛弃他、背叛他，甚至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这么狠心的女人，没什么可说。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那就是说嘴打嘴，他的种种行为哪里像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说又能怎么样？
如果他不是她心里的唯一，不是她的最爱，所有的解释和真相不过是一个笑话。
"你帮我查一件事。"沈季言转而说。
霍宗知道是什么，"难道你当年没查？时隔四年，有些无从查起。"
沈季言说："总会有迹可循，从医院开始。"
霍宗想了想，点头，又说："对了，你女人让我查了这次的事，我扣下安萱审了一遍，吐得很干净。估计一会儿，我得跟你女人走一趟。"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沈季言这副虚弱的样子。
兄弟十年，看惯了他怼天怼地，忽然变成这样……真他妈的有喜感。
"你要是……"霍宗忍不住想笑，"你要是不想我跟着，那我正好回去补一觉。我可一宿没合眼。"
沈季言甩过去一记眼刀，但嘴上还是嘱咐凡事以她为重。
霍宗笑着做了个收到的动作，站起来想给自己斟水喝。
斟到一半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什么："安萱到底也是怕你。要不是因为怕你，她说不定就把你和你女人的事给说出去了。所以，不考虑网开一面？"
沈季言转过头，闭目眼神。
答案不言而喻。
……
宋岑汐在病房陪沈季言吃的午餐，霍宗也在。
沈季言也不在乎霍宗笑话他，全程宛如浑身瘫痪，让宋岑汐喂粥擦嘴，每个环节都不落下。
等到这位不能自理的大儿童需要午休时，霍宗跟宋岑汐离开。
一个小时后，霍宗的路虎停在宋家别墅外。
宋岑汐没有犹豫的拉开车门下车，霍宗挑眉，跟在后面。
此时，吴芳婷和宋思然也是刚吃完午餐不久，宋琛不在家。
宋思然看到宋岑汐，心虚的往吴芳婷身后站。
吴芳婷可不像她似的。照旧端着阔太太的架子，阴阳怪气道："这是哪阵风把我们家的好孩子给吹来了？这……还带了一个。"